過了正月十五,他們回到大坡鎮,一封郵政信封正卡在大門底下的縫隙裡。
陸意屏心頭突突直跳,像是早有預感,指尖剛觸到信封邊緣,便迫不及待撕開。
正是沈君堯的身份證!
他攥著那薄薄一張卡片看了一整天,比身份證主人本人還高興。
這天傍晚,後院的番石榴樹忽然落了滿地,甜香混著暮色,在紅磚地上淌成一片,倒像是大婚之日鋪滿長街的紅碎紙屑。
兩人在老家都憋了很久。
一推開陸意屏臥室門,沈君堯反手將門鎖上,陸意屏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滾燙的氣息堵了回去,衣襟散落……
沈君堯攢了好幾天的勁兒,全使在了一個地方,像是要把陸意屏的魂兒都給撞飛了一般。
次日晌午,陸意屏的朋友圈猝不及防炸開一張照片——
兩隻手十指緊握,兩枚銀戒交疊在一起,組成一個“ove”。
朋友們紛紛發資訊祝福,並詢問陸意屏今後有什麼打算。
趙哥最為積極,他極力邀請陸意屏成為他們公司的外包。
“你不需要坐班,每月接個一兩單,就能收入過萬了,然後其他時間想幹嘛幹嘛,帶著你的小男友周遊世界都沒問題!怎麼樣?機會難得啊,上哪兒找這麼好的工作啊。”
“還是跟我一塊兒開直播擺攤吧!”江憶之撬牆角道,“他那種活兒,一做就是半個月,哪兒還有時間幹別的事兒?!自己做老闆不爽嗎?”
就在陸意屏考慮是在“二選一”和“二選二”之間抉擇,還是自己再找第三種選項時,第三個選項主動找上門來了。
“你好,請問是陸意屏先生嗎?”
接電話的時候陸意屏和沈君堯還在床上溫存,掛掉電話,他呆呆地坐在那裡。
“怎麼啦?誰的電話?”沈君堯順著他的後背。
“鄉鎮政府的。”陸意屏看向他,仍是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說了什麼?”
“說要徵用我之前買的那塊地。”
“嗯?”沈君堯跟著坐起來,“然後?”
“說要給我補錢,雖然面積不小,但因為那塊地上面沒有農作物和植被,所以大概只有八位數。”
“八位?”沈君堯掰著手指,“個、十、百、千、萬……百萬、千……”
沈君堯瞪大了眼睛看向陸意屏。
陸意屏點了點頭。
“完蛋了。”陸意屏小聲說。
“怎麼?”沈君堯湊近問。
“我運氣一直不好,突然來這麼多錢,後面會不會倒大黴、遭報應啊?”
“別胡說霸道!”沈君堯捏住他的嘴,“你哪裡運氣不好了?這不是遇到我了嗎?”
陸意屏還是不放心:“或者剛剛那個……是個詐騙電話?嗯!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不想了!既來之則安之。”沈君堯把人按倒。
被子一蓋,兩人繼續玩打樁遊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