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意屏想通了,每個人的幸福由他們自己負責吧,他只需要考慮自己和沈君堯快不快樂就可以了。
“想送就送,不礙事。”師傅見多識廣,對這樣的事情見怪不怪。
他們光著腳,披著雨衣,跟在抬棺的隊伍後面,踩在泥濘的小路上,一路上滿是石子、牛糞,走得磕磕絆絆。
陸意屏和沈君堯走在隊伍的末尾,兩人始終緊緊地握著對方的手。
爸爸被安葬在爺爺奶奶的墓碑旁,那是一塊很空曠、寧靜的林地,地面鋪著黃綠相間的草坪,周圍環繞著纖細柔軟的五針松,它們在風中輕輕搖擺。
下完葬,師傅遞給他們每人一枝海棠樹枝,叮囑道:“到家後,在門口的井水邊,用這個沾水,洗手、洗腳、洗臉。”
接下來的七天,陸意屏負責每天給爸爸送飯,一碗白米飯上擱著一塊水煮豬五花,再插上三炷香,說一聲:“爸爸吃飯了”。
放好後不能立馬端走,要等一會兒,等爸爸吃完。
等待期間,陸意屏就會說一些譬如“保佑媽媽、妹妹和沈君堯身體健康”之類的話。
他這幾天跟爸爸說的話,比爸爸在世時說的還要多。
自從知道沈君堯的身份後,其他人見到他多少有點侷促,尤其是撞見兩人膩在一起的時候。
那種感覺就像小時候和長輩一起看親熱戲一樣,空氣裡彌漫著一股惶恐與羞赧。
過了兩天,堂哥的小女兒忍不住問陸意屏:“叔叔,你們兩也會親嘴嗎?”
當時一大家子人正在大廳看狗血瑪麗蘇民國劇,氣氛頓時尷尬到了極點,每個人都像打滿氣的氣球,緊繃到了頂點。
撲哧!
陸依人先漏了氣:“哈哈哈哈哈!”
其他人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堂哥抱起小女兒:“趕緊睡覺,少看電視。”
本來前幾天晚上,兩人睡覺前還要膩歪好一會兒,親親臉,咬咬耳朵。被這麼一鬧,陸意屏晚上只敢幹躺著了,甚至剛一轉個身,隔壁堂哥的呼嚕聲隨之中斷,嚇得他一動都不敢動。
頭七過後,按照習俗需要洗頭、理發。
剛好沈君堯的頭發也長了不少,陸意屏立馬提議去海城剪頭發,陸依人一起去,順便洗個頭。
陸意屏給江憶之發去訊息,約他中午一起吃個飯,順便把車還給他。
陸依人平日裡經常口出狂言,當真面對沈君堯時卻屁話不敢說一句,只敢時不時偷偷瞄沈君堯一眼。
“幹嘛呢?斜視啊?”陸意屏笑話她。
“那不是怕你吃醋嗎?”陸依人坐到後排,反駁道。
“不至於。”
“那我能摸一下嗎?”
陸意屏看向副駕駛上的沈君堯:“那你得問他同不同意了。”
沈君堯朝後伸出一隻胳膊。
陸依人頓時眼睛一亮,往他的手臂上一戳,又快速縮回去:“是真的誒!這太神奇了!沈君堯,既然我和我哥是雙胞胎,那我養的那隻和你也是雙胞胎吧?能不能把他喊出來?”
“不能!”沈君堯笑道,“我只有一個。”
“切!和我哥一樣討厭!”
理完頭發,陸依人去找多年沒見的海城同學聚餐,陸意屏和沈君堯去與江億之碰面。
“你上次提到符曉燕,給了我靈感。”陸意屏給江憶之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