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又心猿意馬、躁動不安。
那可是沈君堯啊!
過了一會兒,水流聲停了,沈君堯抱著幾件衣服走出來。
陸意屏面朝牆壁,假裝睡覺。
他的心掰成了好幾瓣,沈君堯每一次動作,就像一個個小鈎針,在他內心最脆弱敏感的地方挑撥。
半響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停止了,屋裡瞬間一暗。
沈君堯把燈關了。
樓下明明喧囂聲陣陣,陸意屏卻覺得寂靜無比,只剩下自己的心跳聲,一聲接一聲,敲打著他的耳膜。
陸意屏感到心煩意燥。
沈君堯竟然沒過來和他擠一張床?
竟然。
竟然?
為什麼他會覺得“竟然”?好像他很期待似的。
好吧。
他確實已經做好了和對方拉扯的準備,沒想到人家如此正人君子。
不知道是失望還是遺憾,反正心裡有點空落落的。
不多,但就是不爽。
對,只是單純不爽。
興許是折騰了一天,又或許酒勁兒還沒過,陸意屏的意識開始遊離,白天的種種連同睏意一起,席捲而來。
婚宴上的爭執聲。
傍晚的海浪聲。
海風下帶著鹹味的吻。
沈君堯滾燙的背。
陸意屏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並不知道身後有一雙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他。
那雙眼睛,渴求地盯著。
其實沈君堯並沒有躺到床上,他正坐在地板上,坐在那堆衣物前,長手長腳縮成一團。
目光從陸意屏圓滾滾的後腦勺滑到背部,再到裹著薄被也能看出圓翹程度的臀。
盯了好半響,沈君堯才依依不捨地把目光移開,像辨認獵物的隨身物品一般,小心翼翼地嗅了嗅陸意屏的衣物,上衣、褲子,甚至……內褲。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又瞟了一眼陸毅屏的靚影,然後把臉埋了進去……
怎麼都是洗手液的味道?
剛才不應該搓得那麼用力的。
過了半響,沈君堯坐到另一張床上,但只是靜靜地坐著,沒有躺下,也沒有入睡的意思,像以前無數個夜晚一樣,安靜、忠誠地守護著陸意屏。
沈君堯感覺自己活了很久很久,擁有過很多身份,但無論哪種身份,陸意屏總會在他8歲那年出現,將他領回家,並相伴他度過隨後的十多年。
陸意屏是他的救命恩人、夥伴、知己、主人,以及……愛人。
但這十幾年的記憶是斷斷續續的,不連貫。
他們放佛一直在一個漩渦裡打轉,沒有進展,沒有未來。
猶如一場戲,一遍又一遍地,供人觀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