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來到桌案前,指著正在繪製的美人圖道:“周老先生,在下並無他意,只不過是覺得老先生筆下這美人圖譜,是否有些太過誇張?”
周先生上一雙老眼下打量著眼前的這個書生。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年紀,一身粗布青衫,並非什麼世家子弟,道:“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兒。怎敢與老夫共商書畫之道。老夫當年名動不歸城之時還沒有你呢,你說老夫畫得誇張?你且說說,老夫這美人圖到底如何誇張了?”
“老先生休要動怒,且聽我一言,老先生的美人圖確實是書畫中的上品,畫中之人無論是線條,著色,神韻,皆比這位姑娘還要美上幾分,如果是給尋常富家千金小姐繪製或是無傷大雅,說不定還會多得一些賞錢,但這既然是給怡紅院繪製花名冊,周老先生,如此繪製就顯得有些不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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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先生捋著鬍子,哈哈大笑。
“老夫從文四十載。除了家師之外,從來沒有人敢指出老夫的不是。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後生?可知。老夫就是周學禮。”
書生搖了搖頭,道:“北城的學禮文堂,在下早有耳聞。周先生的大名。學文之人自然如雷貫。在下並非說先生繪畫不好。而是覺得這花名冊,本就不應如此繪製。”
“不應如此,那又如何繪製?美人圖講的就是一個美字,老夫生平繪製美人無數,筆下都是這麼畫的,未見有何不妥?”
媽媽見兩人越吵越兇。急忙走上前來。道:“周老先生。您是文壇大家何必和這個剛出茅廬的年輕後生一般見識。來來來。我已經預備了一桌上好的酒席。媽媽我親自作陪。”
邊上的一眾女子也隨聲附和,“就是就是,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窮書生,敢得罪周老先生,真是不知好歹。”
眾人簇擁著周老爺子離開了房間。
“周老爺子,消消氣,我們怡紅院的牌匾還都指望著您呢!”
周老爺子冷哼一聲!帶著一眾美貌的女子離開了天字一號房。很快,偌大的房間裡面就剩下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妙齡少女。
“這位姑娘,你為何還不走啊?”如此場景,書生見得多了。
妙齡少女怯生生地道:“這位公子,小女子月奴,剛剛來到怡紅院不久,沒有多少銀兩,無法請周老先生繪製肖像,這是月奴的全部積蓄了,請公子為月奴繪製一幅。”
書生看著月奴姑娘遞過來的十兩銀子。又推了回去。
“公子莫非嫌少?”月奴有些慌了,她已經沒有銀兩了。
就見書生單手一滑。將桌面上的全部銀兩都推到了地上。重新取出一張宣紙鋪在了桌面上。
“月奴姑娘請坐好。在下這就為姑娘繪製一幅美人圖。”
這時,走廊外面傳來媽媽一聲尖叫:“誒呦!!到底是哪個天殺的東西,糟蹋了我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啊!”
周老先生氣哼哼地重新回到天字一號包廂,一進門立刻就驚呆了,包廂裡面,一面粉皮牆上,赫然書寫著“怡紅院”三個大字,三個字鐵畫銀鉤筆力蒼勁氣勢非凡,隱隱蘊含道意,還帶著一股浩然之氣。
“這,這!”周老先生環顧,發現書生已經不知去向,拿起桌上毛筆就要上去塗改,卻被趕來的媽媽一把按在了地上。
媽媽雖然識字不多,但怡紅院這三個字還是認識的,而且這三個字蘊含的氣勢,總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很多年前見過一樣。
“來人啊,快把牆上這三個拓印下來,送去作成牌匾,我們怡紅院的牌匾就是它了。”
媽媽目光看向落款,沒有名字,只是一個貓爪印。
“黑貓書生嗎?你們幾個快去把那個書生找回來。”
身後十幾名美貌靚麗的女子不明所以,但媽媽發話了,也只能去找。
“媽媽,這是為何?老夫寫的牌匾,定然要比那書生寫得強上百倍。”
媽媽這才發現,自己胖大的身子下面還壓著周先生。急忙站了起來。突然想到如此行徑定然得罪了這位周先生。但媽媽也是機敏之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