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私病沒想到馬戲團裡還有除人偶之外的工作者,白鴿半人類似乎察覺到他們的警惕,出聲解釋:“我叫飛鳥,是空中飛人的雜技演員,平時的工作除了表演,就是飼養它們。”
“我曾經想過放走這些動物,但都是無用功,馬戲團內外處處是眼線。即使是放走一隻小小的兔子,第二天來人清點數量不對時,籠子裡的其他動物會接受更為殘酷的懲罰,何況全部放走。”
飛鳥走到籠子邊,將鐵門開啟,令人震驚的是,籠子根本沒有上鎖。面對觸手可及的自由,被關在籠子裡的狗甚至懶得抬眼。
“看吧,它們誰也不想離開。”飛鳥頓了頓,這話不知是說給誰聽的。
馬戲團裡有吃有喝的,逃跑又會遭受到懲罰,為什麼不變得更聽話些呢。
見飛鳥識破了他們的身份後,並沒有表現出敵意,顧私病試探著詢問瀾秋秋的下落:“那你知道今天有沒有新來的……動物嗎?”
誰知,飛鳥莫名笑了笑,臉上青澀稚嫩的麻子顯得人畜無害。
“這我就不知道了,以後我會多留意的。”
飛鳥在說謊,不過也是,對於闖入自家馬戲團的陌生人,飛鳥的態度算得上溫和。顧私病猜測飛鳥對馬戲團的做法極度厭惡,不然也不會對他們說這些,可以繼續往下套話試試。
顧私病將右手放在心髒位置,微笑道:“其實我們是今晚的觀眾,因為過於好奇馬戲背後的秘密,想來參觀一下內部。”
“參觀是指打扮成這樣偷偷混進來嗎?”飛鳥指了指他們的黑袍。
哀悼者:“入鄉隨俗。”
飛鳥:……
“你們會對馬戲團産生興趣,無非是跟隨潮流罷了。”飛鳥的聲音沉了下去,彷彿想到某些不愉快的事。
“原本的馬戲團並不被貴族們看好,但最初大家都是懷揣著夢想加入馬戲團的,一起嘗試過向獸人們宣傳馬戲,可戲子和貴族間註定存在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沒想到中途前團長承受不住流言蜚語,直接卷錢跑路了。”提及此處,飛鳥捏緊拳頭。
“大家走得走散得散,只剩寥寥幾人時,小醜先生出現了,他帶領馬戲團成功步入上流社會,打響名聲。”
當站在名利的最高點時,猛然回頭,飛鳥和它的夥伴們已經忘記了美好的初衷——那就是簡簡單單地,去逗別人哈哈大笑。
事情已經無法挽回,從它們踏入泥潭的那一刻起,便越陷越深。
“如果你們還對馬戲團感興趣的話,我不會再多勸你們。”
顧私病:“明天有你的表演嗎?”
“……什麼?”飛鳥疑惑。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會看馬戲表演,不過我沒有觀賞過空中飛人。”他就像一位普通的觀眾,期待著未知節目。
飛鳥沒再說話,送走了他們。
第二天,馬戲如期上演,節目的戲碼同第一天重複迴圈。再次來到大變活人的環節,今天消失的那些觀眾也全部被代替成人偶。
臺下的笑聲沒有減少,反倒增多了。
這次來包廂送茶水甜品的黑袍人比昨天的高出許多,他的周身自帶一股消散不開的陰鬱,此人正是塞骸。
“你們的東西。”塞骸臭著臉,語氣生硬,扔下蛋糕後便準備離開。
但塞骸的腳步很緩慢,似乎在等什麼人開口挽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