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女僕長已經忘記自己來到這座城堡後又工作過多長時間了,血族生性淡漠,自己對於家人的陪伴停留在依稀模糊的印象。
女僕長停止了回憶,感受到手心傳來的絲絲溫度,若有似無地嘆口氣。
“他或許也和您一樣,正在某處,很想再見到您。”
最終,顧私病抬起模糊的眼睛,視線定格在女僕長的臉上。
對了,他在副本裡做任務。
他還沒完成任務……
如同臨死前的旅人看見近在遲尺的故土,顧私病在腦海裡不知疲倦地敲打著系統。
系統0a2被呼叫聲震的差點資料丟失,它迅速上線,不知道這位活爹又在發什麼神經。
【什麼事?你……在哭?】系統0a2反複擦拭著顯示屏,確認自己沒看錯。
玩家的專屬系統能監測到宿主的某些情緒,並作出調節反饋,這當然也是遊戲控制玩家的一種手段。
顧私病沒回答它:【我問你,這個遊戲裡的權能什麼都能做到,是嗎?】
【……是,沒有主系統做不到的事。】
【包括讓離開的人回來?】
系統0a2以為宿主說的是能讓人起死回生的複活卡,自信滿滿道:【那當然,只要積分管夠,這類事需要十萬積分。】
【好。】
顧私病沉默下來,系統並不知情他體內的副人格的事。那麼,究竟是什麼東西,有能力把時安從他體內悄無聲息的抽離……
只要活著,一切都有希望。
他閉目凝神,再次睜開眼看向女僕長時,眸底已經有了些光彩,顧私病歉意道:“謝謝,我在這裡睡得不太安寧,精神恍惚就會這樣,讓你們見笑了。”
女僕長收回手,一旁的窗簾早已被僕人拉開,可以清晰望進顧私病透藍色的瞳孔。
與此同時,帶著公爵傳話回來的人在她身邊耳語了兩句。
女僕長點頭,瞭然起身:“您沒事就好。”
她盡職盡責詢問:“請問需要換一套床被或房間嗎?接下來的日子……恐怕都會在古堡度過。”
“不用麻煩了,我會努力適應的。”顧私病微笑婉拒。
“那麼,先生您先休息吧,公爵說婚禮推遲到晚上的舞會,會有人為您送餐食來,我們下午再打擾您。”
女僕長話落,提裙行了個標準的踐行禮,帶著一眾僕人離開了。
門關上後,有人在門邊停留了會。等他們徹底走後,顧私病才緩慢走過去檢視情況。
被上鎖了,裡面的人無法出去。
顧私病又去推了推窗戶,同樣沒辦法開啟。為什麼要把他關起來,難道他們知道他會逃跑?
現在的形勢很怪異,顧私病想了想,沒急著逃出房間,畢竟一會還有人來送飯,他便先去洗漱。
鏡子裡的他臉色慘白,看上去更像是得了什麼絕症,他的體質似乎變得更差了。
顧私病無力地捏緊拳頭,在手心上留下一排淺淺的指甲印,如同在嘲笑他狼狽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