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勉強搖頭:“我一直都相信哥哥的。”
一直都是。
入夜思緒繁多,玫瑰城堡內,僕人們為公爵下達的命令匆匆忙碌起來,吸血鬼本就不需要睡眠。
黎明已至,瀾秋秋幫瀾骷骷連夜修剪了千萬朵玫瑰。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隙時,敲門聲響起,顧私病翻了個身。
“先生,您起了嗎?”
門外是女僕長恭敬的聲音。
顧私病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略感疲憊道:“醒了,請進來吧。”
門理應是反鎖著的,卻在意料之中被開啟了,一群女僕男僕互幫互助拎著大包小包湧入,將物件整頓好後又秩序井然站定成一排,等待發令。
領頭的女僕長面容死白,她恭敬地提裙鞠躬,身後的僕人們跟著做出整齊劃一的動作。
“先生,我們奉公爵的命令,前來為您服侍。”話音剛落,女僕長揮了揮手。
兩名僕人小心將白紗裙呈上,層層的白金婚紗上有玫瑰和細閃點綴,充滿血色與純白交疊的混亂怪異美。
顧私病閉了閉眼,無意欣賞,沒想到有一天他會穿上女裝,還是以這種形式。
房間內一雙雙血紅色的眼睛全部直勾勾地盯著他,等待顧私病的下一步動作,他淡定起身,抱著那坨白紗去了更衣室。
太過重厚,怕是不方便跑路。
他在婚紗裡面換上了從系統商城換的運動鞋,整體上看不出來。
顧私病手撐在洗漱臺上,面無表情,上半身前傾,想仔細看看鏡子裡的自己。
由於他的微卷發處於偏中性的長度,亂糟糟的,遮住臉倒也有幾分雌雄莫辨的美感。
“果然以後找伴侶的話,按這個標準來吧。”顧私病認真道。
時安正微微愣神於鏡中哥哥的貼臉,聽見此話,心裡一梗,意味不明地酸溜溜開口:“那哥哥你會不要我嗎?”
“開玩笑的,我不會找伴侶。”顧私病順手洗了個臉。
“……為什麼?”時安更心梗了。
“因為人都是很麻煩複雜的生物,如果兩個人相愛的話,在互相汲取情感的同時也要擔當起責任。想想就頭疼,有這精力還不如做點自己喜歡的事。”
時安突然追問:“哥哥呢,有覺得我麻煩過嗎?”
顧私病動作一頓,露出一抹清淺的笑:“時安不一樣,你對於我來說是獨一無二的。”
是唯一可以袒露心聲的人。
所以哥哥,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不要這麼親暱地對他說話,太犯規了。時安的視線緊緊黏著大鏡子前整理裙擺的人,戀戀不捨收回目光。
是啊,他很幸運。可如果他不是時安呢,如果他不是哥哥的副人格呢……
如果打破了他們之間某種模糊曖昧的界線,那麼他是否還會成為哥哥心中最特殊的存在?
從浴室出來後。
僕人們仍在原地筆直站定,女僕長抬眼,沒有什麼情緒,畢竟很難評價乳酪麵包穿上禮服要和尊貴的公爵大人結婚這件事。
投靠城堡的平民血怪對血族內部的詛咒並不知情,但他們也敬畏著公爵大人做出的決定。
最後顧私病被他們披上了頭紗,抱著一束玫瑰花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