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想想辦法。”宋程至剋制著心中的念頭，感受著掌心那種柔軟的觸感，心髒像被人拿羽毛輕輕撓動，“我在外面陪著你好不好，你要是害怕就可以叫我。”
他不知不覺放輕了音量，彷彿在做什麼哄騙小孩的事，直勾勾望進時圓那雙亮亮的眸中，圓潤得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貓科動物。
“當然圓圓要給我一點陪伴的獎勵。”
時圓根本不在乎後半句話是什麼，順著宋程至的手直接起身下了床。
他只知道對方會站在門口一直陪著他。
因為並未預料到會在外面留宿，宋程至也沒想到要準備洗漱用品，好在這間酒店的品質還算得上不錯，洗護用品也都是些價格高昂的大牌，不然他並不放心讓時圓直接使用。
宋程至將蠟燭放在洗漱臺，又開啟手電筒放在鏡子前，替人將洗漱用品都仔細歸類好，放到時圓手邊再叮囑了一遍。
“這個藍色的是洗頭的，這個綠色的是洗澡的，毛巾就給你放在這裡，擦幹以後就可以抹身體乳，要是分不清也可以叫我。”
好在兩個瓶子的顏色完全不一樣，時圓不至於醉得一點都分不清。
似乎是嫌棄宋程至有點太囉嗦，時圓幹脆將人直接推出了浴室。
宋程至手機被留在了裡面，他站在門口不知做些什麼，但又不想離這間浴室距離過遠，只能倚靠牆邊聆聽浴室中傳來的水聲，無聊到甚至開始推測時圓進行到哪個部分。
少年洗澡的時候會輕輕哼歌，但基本都不是什麼流行歌曲，因為宋程至好像從來沒有聽過，時不時還要停下來跟宋程至講話確認。
“宋程至，你在外面對吧。”
“你不會偷偷跑掉吧，也不可以偷偷嚇我。”
宋程至兩指敲打玻璃門，算是回應時圓，雖然輕慢但讓人心安，“不會。”
玻璃門摸上去有層粗糙的磨砂，導致它看上去雖然是全透明的，其實肉眼瞧著隔著一層朦朧的霧，一身雪白上點綴著兩顆珠，再往下同樣泛著些粉。
宋程至不由自主移開視線，但還是剋制不住心中雜念。
就在他思緒雜亂時，裡面傳來微信鈴聲，水聲似乎停了下來，時圓赤腳走了兩步，在地板上濺起水花。
他好像走到門口，就停留在洗漱臺旁，彷彿□□同宋程至只隔著一扇門。
只要推開這扇門就是另一個世界，霧色彌漫要拉宋程至一同墜入仙境。
“喂。”時圓的聲音帶著點迴音。
“圓圓，剛給你打電話怎麼沒接，今天下午的考試怎麼樣，我聽說你們的酒店停電了，現在怎麼樣來電了嗎？”
一個男聲在浴室中響起，聽上去應該是陸千山。
“晚上在樓下吃飯沒聽見，我現在才剛剛回房間呢。”
兩個人在裡面閑聊幾句，陸千山確認了時圓的安全，於是講話開始不正經起來，像是久未見面的小情侶忍不住在電話裡調情。
“想我了沒有，老婆，我還以為今天就能回來，去樓下給你買了個蛋糕，都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吃。”
“好想看看你的臉，寶寶。”
“一天看不到你我都睡不著覺。”
宋程至倚靠在門上，靜靜聽著兩人通話，只覺得陸千山這樣講話實在惡心得緊，但又忍不住想象時圓在浴室中害羞臉紅的模樣。
他像一個見不得光的情夫，在偷聽情人同丈夫的談話。
但是那又怎麼樣，至少今晚陪伴在時圓身邊的是自己。
“你晚上是自己一個人住嗎，門窗千萬要記得鎖好。”
“不是啊，跟宋程至、秦殊還有江逢他們一起住。”
時圓喝醉後邏輯還是清晰的，至少還講得出今晚跟誰一起住。
宋程至想象得到對方在那邊會如何跳腳，他靠在門邊忍不住露出一個譏諷的笑，果不其然陸千山下一秒音量驟然提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