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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徹望著頭頂的青紗自暴自棄地喃喃道:“你急急忙忙拉我出來,難道是想強暴我?活久見……明照神大人您可真性急……”
他說著也沒有什麼反抗的舉動,軟綿綿地躺在那裡唸叨——前前後後喝了一壺斬龍髓,奚徹醉後根本沒什麼怕性,自然也口無遮攔。褚炎可從沒見識過他這樣賴皮,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他想去把奚徹拉起來,不知是否不小心弄疼了他,奚徹立刻指著他解散的腰封大叫起來:“不要這麼粗魯好不好,我又打不過你,我會配合你的嘛!”
“……”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個醉漢的份上,真就把他辦了吧!
褚炎也不是沒想過用強制的手段,可是在這種情況下,總覺得哪裡都不對。他應該去問問凝露,斬龍髓喝多了是不是會對魅魔的腦子有壞處。
還好白虎不在——他剛剛為了保護奚徹拼盡全力,剛剛見他沒精打採,身形好像也縮回去了一些,奚徹便讓他回自己識海中休息——不然的話,少不了一頓靈獸級別的冷嘲熱諷。
“好好坐著!”
褚炎強行將奚徹拉起來,費了很大力氣才讓他端正地坐在一旁,然後背對著他褪下身上的衣服,將自己後背給他看。
奚徹醉眼朦朧地看著他的後背,看著看著,慢慢睜大眼睛,然後湊了上去:“這是……雷擊的灼傷?不……不像雷池留下的痕跡,這塊疤是怎麼回事?”
褚炎是玉石精魄,渾身面板都應當光潔無瑕,但是此時他褪下袍子之後,後背卻有一大片如同灼燒過的痕跡,大致是圓形的,但是其實並不規則,好像有什麼從褚炎身體裡沖出來,沖破了他背部的面板和血肉,傷口癒合之後,才變成這樣。
這太奇怪了,他是神明,普通的兵刃根本無法在神的身上留下痕跡,就算是兵刃,它也看不出是什麼兵刃造成的。
“是破元鈎。”
“什麼……”
奚徹愣了一下,這三個字跳到腦海中時,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那不是傳說中的禁忌兵器麼……這九幽神界,相信也沒有多少人知道破元鈎這種東西,奚徹還是因為自己職業特殊,在老戰神那裡聽說過,這種東西會將神的元神從身體裡生生扯出來,或者斬殺,或者讓元神與神明兩地囚禁,以達到懲罰的目的。
但是因為這方法太過殘酷,後遺症很嚴重——即便勉強保住了元神,元神與契主之間的聯系也會斷絕,元神便形同廢物。
這項懲罰很久以前就被廢除了,褚炎怎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對你用破元鈎?你犯了什麼錯?”
褚炎沒有說話,只是將袍子默默拉起來,遮住後背的傷痕:“那個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並不是因為不想見你才未參加那場大戰,而是我受了傷,沒辦法參加。”
被破元鈎傷到,不沉睡個幾百年也要休養幾十年,估計那段時間他都在閉關吧……
奚徹只是搖頭,不可置信地重複著:“可是你犯了什麼錯……你不可能犯錯的啊,天底下只有你不可能犯錯。”
褚炎似乎苦笑了一聲:“我也會犯錯的。”
“不會的!!”
奚徹忽然大聲打斷他,他一把抓住褚炎的袍子扯下來,盯著那個可怕的疤痕許久:“是不是因為我?是我連累了你對嗎?”
褚炎皺緊眉側頭向後看,再次將袍子拉起來:“我說了那不重要,你只要知道……”
“哇啊啊啊啊啊啊——!!!!”
他話沒說完,忽然被人從後面用力抱住,褚炎接下來的話忽然斷在口中,說不下去。他感覺到奚徹的臉埋在他背上,沒一會兒後背就濕了。
不知道為何,他哭得聲嘶力竭,好像努力維護的信仰被推翻,好像小心翼翼保護著的秘密被揭穿,好像最後一絲絲堅持也被無情地破壞:“我不想害你的!!只有你!我不想害你!!你知不知道啊!!!”
褚炎忽然噎住,他也不知為什麼,有些後悔告訴奚徹這件事。
褚炎皺著眉頭慢慢轉過身,摟住奚徹的身體:“阿撒……”
對方便那樣滾進他懷裡。
褚炎下意識抱緊他,懷裡的呼吸聲貼得那麼近,讓褚炎感到安慰的同時,又心猿意馬。他的衣服還沒穿上,奚徹的臉是直接貼在他身上的。
褚炎僵硬地抱著奚徹許久,懷裡人的啜泣聲漸漸低下去,只剩下淡淡的尷尬和沉默。褚炎忽然收緊手臂,翻身將奚徹按在床上——他在做什麼,他朝思暮想的人不是已經在他懷裡了嗎,還猶豫什麼。
“阿撒。”
褚炎的聲音不再像冷泉一樣沉靜,反而帶上一絲壓抑太久而産生的沙啞,竟侵染上屬於人類的慾望。
回應他的是一串安詳的呼嚕聲。
“……”
褚炎覺得自己可能早晚要被他氣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