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歡喜看向程雪寧,眼底帶著幾分訝異與好奇。
“我知道自己沒有多長時間了,”似乎是看出了她眼底的疑惑,程雪寧輕輕地笑了笑,“之所以拖著身體到如今這樣的地步,就是因為捨不得這兩個孩子,我這個母親,對他們二人來說,是最大的累贅!”
“娘!”楊康連忙跪在了她的身側,著急的說道,“您不要這樣說,您怎麼會是累贅……”
程雪寧輕輕地拍著他的手,目光之中滿是慰藉,“康兒,你將那日在守備府中看到的情況全部都一五一十的告訴皇后娘娘吧,她會看在孃親的面子上好好的照顧你和建兒的。”
“娘!”
“娘累了,你和建兒先出去吧。”程雪寧擺擺手,語氣堅定地說道。
等到楊康離開後,程雪寧實在是忍不住了,一連咳嗽了好幾天,臉色越發的蒼白,唇角也有暗紅的血跡流了出來。
唐歡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瓷瓶遞給她。
“想要報仇,就打起精神來讓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臨走之前,蕭寶瑞又從懷裡掏出了一些散碎的銀子遞給了楊康。
“你孃的病,還有救。”
“無功不受祿。”
“你是大雍的百姓,也就是我的子民。你若是過意不去,等你長大了,就報效朝廷,如何?”蕭寶瑞看著楊康,眼底多了幾分真誠的笑意。
“你會懲治那個狗官侯飛嗎?”楊康看著他,眼底藏著深深地期待。
“若是他罪名成立,我會將他繩之以法。”
“嗯。”楊康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蕭寶瑞帶著唐歡喜再次回到秦府時,兩個人的心情都有些低落。
唐歡喜打起了精神,去了廚房,親自下廚,做了兩碗炸醬麵。
“先別想了,吃飽了肚子比較重要。”唐歡喜看著始終擰著眉頭的蕭寶瑞,盈盈一笑。
炸醬麵的口感很不錯,入口鹹香。
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有些餓了。
“也許當初我做的那個決定是錯的。”蕭寶瑞默默地放下了筷子,唇角勾起了一抹苦澀的弧度,“我原本的意願是想要將侯飛留在京都,編入御林軍。秦伯伯卻說此人心思不正,最好不要將其放在身邊,以免將來引起大禍。秦伯伯答應了我,會好好的監督侯飛……”
“別難過了。”唐歡喜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溫柔的寬慰道,“誰也無法預料意外會什麼時候到來,更何況侯飛是不是背後的主謀還有待商榷。”
“楊康兄弟的母親是程雪寧,依娘子的看法,她說的那番話,是否可信?”
“真真假假,難以分辨。”
唐歡喜輕聲的分析道,“就算程家當初受到了溫家的牽連,那她們也不必舉家搬遷。雖說楊家被侯飛殺了,可那通敵叛國的罪名也有可能是真的。”
“娘子不信任她?”
“倒也談不上不信任,只是總覺得太過巧合。”
楊康兄弟一直住在城東的破廟附近,為何會突然結識秦將軍?
秦將軍甚至在臨死之前,都牢牢地護著這兩兄弟。
這其中,是不是還有什麼旁的隱情呢?
“無論如何,被掩藏的真相遲早會大白於天下。”蕭寶瑞看著她,語氣堅定地說道。
“嗯。”
二月春風似剪刀,尤其是冬陽城的風,就像是刀子,刮在人的臉上的,生疼。
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