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九笛看著他,語重心長的說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該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是太子,將來需要繼承大統,為君者,最忌情緒外露。”
蕭奕瑾笑了笑,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感激,“多謝姑姑教導,奕瑾記住了。”
“長樂並非真正的蕭景媛,這件事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為何沒有將此事告訴皇上?”許九笛忽然之間有些疑惑。
“因為只有長樂才能成為蕭景媛。”蕭奕瑾低低地嘆息了一聲,“其實父王早就知道了她並非真正的長樂,可父皇不能讓自己成為全天下的笑柄。何況真正的蕭景媛,如今過得很快樂,所以沒有必要再多此一舉。”
“若她是個懂事的,等過陣子父皇就會給她指一門婚事,她可以過得很幸福。只是她沒有珍惜如此難得的機會。”蕭奕瑾想了想,輕聲說道,“既然她不珍惜,為何不徹底的撕破她的偽裝呢?也好讓她早點看清現實,沒了長樂公主的這個身份,她什麼都不是,就連路邊的野草都不如,可以任人踐踏。”
“她能成為蕭景媛,背後必有人相助。再加上五石散也極其難得,我擔心你這樣做了之後,藏在她背後的那個人會氣急敗壞,從而傷害你。”許九笛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奕瑾,我知道你一向是個有主意的孩子,可是我還是不希望你傷了自己,明白嗎?”
蕭奕瑾乖巧的點了點頭,而後兩個人並肩離開。
夜深人靜,涼風陣陣。
長樂無力的靠在了軟塌上,她低著頭看著遍佈在自己身上的傷痕,忽然苦笑了一聲。
眼淚也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身體的那種痠痛時時提醒著她,剛才發生的那可怕的一幕,不是夢。
她真的做夢都沒想到,蕭奕瑾這個五歲都不到的少年,手段竟然如此的兇狠。
她原以為自己好不容易從泥沼之中爬了出來,她已經洗乾淨了身上的淤泥。
可是蕭奕瑾偏要將她再次踹進泥沼之中,甚至用力的踩了踩。
如今她根本就沒有力氣爬出來了。
就這樣反反覆覆的過了三天,那些人每天黃昏的時候都會來欺負她。
等到天黑了又離開。
長樂原以為自己會崩潰,可到了最後,她竟然隱隱約約的盼望著那些人到來。
她知道,自己又像從前一樣,一樣的墮落了。
最終她買通了其中的一個人,讓他幫著帶一封信出宮。
只是不等那封信踏出長樂殿,太子就來了。
“長樂姑姑,別來無恙。”蕭奕瑾看著她狼狽不堪的樣子,忽然覺得鬆快了不少。
畢竟這幾天,無憂的經歷更加的痛苦。
好在袁太醫說,無憂已經熬過了最為艱難的時刻。
一想到這一點,蕭奕瑾倒是欣慰了不少。
“姑姑,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快活嗎?”
“嗯,很快活。”長樂看著他,咬牙切齒的說道,“難不成太子小小年紀,也要嚐嚐這種滋味?”
“姑姑未免太高估了你自己,像你這樣骯髒的人,我怎麼會碰呢?”蕭奕瑾看著她,眼底滿是嘲諷,“只是我真的沒想到,到了如今這樣的境地,姑姑竟然還妄想著要離開皇宮?姑姑不會真的以為,西涼大皇子是真心地愛著你,才會費勁心力的抹除你從前的經歷,然後給你安了一個蕭景媛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