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小姐,你渾渾噩噩的過了這麼多年,也調戲了不少的男人,你應該清楚,那些男人並不是臣服在你的石榴裙下,他們在乎是你的姓氏,你姓許,乃大雍朝第一首富的嫡女,單憑這一點,你想要什麼樣的男人都會有;可若有朝一日你沒有了這些呢?你又該如何?
許伯伯雖然貴為首富,可他的命不還是拿捏再旁人的手中?這麼多年了,他過得是戰戰兢兢的日子,而你身為他的女兒,也該從他的肩膀上將擔子挑過來了,不是嗎?”
許九笛愣在了原地,眼底多了幾分茫然。
她依稀記得年幼的時候,父親還是很疼愛自己的,可是後來她歪了性子,在婢女的唆使下,早早的就毀了名聲,甚至養成了愛男色的陋習。
其實她是想要做個好女兒,一個讓父親引以為傲的女兒的,可怎麼偏偏事與願違了呢?
“九小姐,你可以考慮要不要同我合作,若是你想通了的話,就去迎賓樓找我。”唐歡喜起身,準備告辭,離開之前,她從懷裡掏出了一封信,遞到了她的掌心裡,“這裡面有一封信,你且認真看看。”
臨走之前,她回眸看了許九笛一眼,眸光深深,語氣中也多了幾分惋惜,“九小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陋習,在父母的眼裡,不管孩子們犯了什麼樣的錯,只要他們願意悔改,能夠改過自新,那麼父母們依然會為自己的孩子感到驕傲。”
許九笛抬眸,對上了她那雙幽深的眸子,抿著唇,不發一言。
離開了許府,唐歡喜帶著安秀慧去了附近的成衣鋪子轉了轉,等到甩掉了身後的尾巴,才繞路回到了迎賓樓。
“姐姐,是不是有人跟蹤我們?”回到了迎賓樓後,安秀慧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什麼,緊張的拽住了唐歡喜的袖子。
“嗯,不過我想他們是友非敵,不必擔心。”唐歡喜眯著眼睛笑了笑,然後帶著她去了迎賓樓的廚房。
彼時許九笛心中感慨萬千,屏退了所有的下人,緩緩地開啟了手中的那封信。
看到熟悉的筆跡,她的心中有些悸動。
是爹爹的手筆。
“九笛親啟:
女兒啊,爹爹是個不合格的父親,這些年對你們兄妹幾個,疏於教導,才導致你們養出了各種散漫不羈的性子,有的時候,爹爹會想,縱然爹爹擁有萬貫家財,可爹爹卻一點都不快樂。
我和你孃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對你孃的確沒什麼感情,後來為了打消上位者的疑慮,不停地收著姨娘,甚至不停的養育孩子。
可有件事,你娘怕是都不清楚,整個許家,除了你,其他人並不是爹爹的親骨肉。當你看到這句話的時候,一定很震驚吧?爹爹當年心有所屬,可心中所愛另嫁他人,所以爹……再也沒有對他人動過心,後來嫁給了你娘,被你娘設計與她發生了關係,這才有了你,我雖然憎恨你娘設計了我,可你畢竟是爹爹的親骨肉啊!
可九笛,你卻讓爹爹失望了,無比失望!爹爹沒想到,你竟然會……那般的好男色,爹爹失望透頂,再加上爹爹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所以越發的不想待見你了,後來你嫁給了賈正京,爹爹心中依然是不開心的。
畢竟那個臭小子太功於心計,他娶你,有旁的心思,可你在金陵城實在是聲名狼藉,爹爹總不能將你守在家裡一輩子,萬般無奈下,才同意了這樁婚事。
原以為你成了親之後會恪守婦道會改變自己的陋習,可爹爹終於還是失望了……”
將一封信看完,許九笛已然淚如雨下。
她一直都以為爹爹偏愛兒子,所以才對她不聞不問,卻從來不曾反思過,為何一切都在她及笄的那一年發生了改變?
及笄宴會上,她和前來赴宴的幾名富貴公子廝混,自那以後,名聲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