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豪動了動嘴巴還沒出聲,李暢就將他扯到了一邊,點頭應道:“我明白,現在馬上去叫她們。”
“麻煩李管事了,”媯越州望向她,笑了笑說,“昨天也是你帶人迎接我們,所以也該知道我的同伴都是誰吧?”
李暢僵著臉點頭。
她離開時,梁豪又追了上來薅住她,皺眉道:“這怎麼能行?萬一……”
“曲特助還在跟黃總開會,”李暢將手抽出,嚴肅道,“萬一局勢控制不住,這個喪屍人有多危險,你還想讓這個基地再亂一回?還是梁經理想親自領教一下厲害?不然你給曲特助打電話?!”
梁豪被這些話堵住了嘴,又想不出別的解決方法,只能預設了她的做法。可他的心中卻也暗恨:這李暢是被曲芃希一手提拔上來的,仗著曲芃希的看重,這時候就敢跟自己嗆聲,實在可氣!
容廷在媯越州的示意下去了餐廳後廚交代,所以餐廳正中央的這張大桌上就剩下了媯越州這三人。原本跟在她身邊緘默低首的淨世教教徒這時才抬起了臉,正是主教梅和小祭司季康樂。
季康樂許是顧忌著主教還在,不敢大聲說話,只暗暗向媯越州甩了個驚訝的眼神,翻譯成她想說的話是——“狗崽子還挺拽”。
梅則仍舊保持著沉穩與平和,她只是在聽完媯越州說的肉的重量後表達了些許的疑惑:
“三十斤是否太多?您是按照一人十斤的分量計算?我們的食量只比平常人略大,一頓飯一人三斤就夠了。”
“三斤真能吃飽?”媯越州好奇,“這也是神水的效果嗎?”
梅輕聲說:“在飲下神水的初期,我們會表現出對於生肉的渴求,這個階段可被視為‘適應期’,而在一到兩周不等的適應期過後,這種渴求會漸漸淡化,我們能夠透過對肉蛋奶這類食物的攝入來將其剋制,只不過食量會比平常人更大。而在最近,受到天怒的影響,我們的血液中再度出現了對於生肉的強烈渴求,這也是我們需要加強修行的原因。修行不可懈怠,三斤熟肉是足夠的了。”
媯越州點了點頭說:“你們盡量多吃,吃不完交給我就好了。”
梅有些驚訝,詢問:“您的食量很大?”
“前幾天和別人一起吃掉了一頭牛,”媯越州猜測說,“可能我的適應期與你們不同。”
“——嘁。”另一邊,季康樂終於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嗤笑。
“小祭司,”媯越州還沒開口,梅已經沉下了眉眼,“你怎可如此無禮?”
“……請古神寬宥,”季康樂緊忙低下頭,一副誠懇改悔的樣子,“是我錯了。”
“古神偏愛恆常者,你該與恆常者致歉,”梅嚴厲地盯著她,“就算因為曾經,你習慣用隨意的態度對待恆常者,但這不意味著作為淨世教徒,你仍可以如此對她輕慢。”
媯越州眨了下眼睛,旋即將打量的目光放到了梅的身上。
從昨晚到現在,梅在她面前的態度是無比溫和的,甚至可以說是溫和到了溫順的程度。在媯越州提出想帶人進入森月基地時,她也沒有任何反對的意見,並且提出自己作為神水的保管者願意前往。另一個人選媯越州選擇了季康樂,雖然她不太著調,但在淨世教中也是媯越州最能看清和信任的人。
所以她去了一趟,竟然把一個教裡的主教和小祭司都帶走了,還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媯越州很清楚淨世教的這種態度就來源於梅。
“是啊小祭司,你怎麼對我如此輕慢?”媯越州狀似贊同的點點頭,“這樣吧,你給我表演幾個後空翻,我就大發慈悲原諒你了。”
季康樂驟然抬起頭,“狗崽子”三個字已經壓在唇齒間蓄勢待發了,卻見媯越州向這邊看了一眼。隨後,她的目光就放到了主教梅的身上。
梅也有所覺察,她仍然以平和的神態迎接她的注目,又轉頭對季康樂說:“小祭司,既然恆常者有所要求,你就翻上一百個跟頭吧。這對你而言是很輕易的事情。”
季康樂:“???”
媯越州也因為她話裡的那輕飄飄的“一百個”而愣了下。而梅似乎將她的神情曲解成了另一種意思,她觀察著媯越州的神態,若有所思地露出了微笑。
“或者,您是想看我翻跟頭嗎?”
媯越州:“……”
媯越州抬起眼:“你坐下。”
就在媯越州沉默的片刻裡,梅已經從桌前站起,她甚至一把將同樣呆若木雞的季康樂也提了起來。聽見媯越州的聲音後,她略帶疑惑地詢問道:“您又改了主意?”
媯越州認為自己不能想象這倆人要真在森月的餐廳翻起跟頭來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