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都鬆了口氣。她們兩個沒有去餐廳用餐,是在休息時聽到了異響,這才從教室跑了出來,發現其它教室好多是被人反鎖住了。二人也想到了頂層的監控室,裡面有一臺有線座機,興許還可以聯絡到別人。
“一起跟上,”媯越州說,“我來斷後。”
那兩個女生點了下頭,以後每上一層就零散多出幾人來,倒組成了一個不小的隊伍。上層還沒有喪屍的跡象,左星遠也走得有驚無險,終於順利到了十一樓。
她們動作迅速,想來六層或許就是喪屍爬到的最高層,因此這時循著氣味和聲音追來的並不多,媯越州用棍子爆喪屍頭也算熟練了,只是心情仍然不算太妙。現在喪屍的人數佔絕對優勢,它們一定會找過來,在找到救援之前,還有不少硬仗要打。媯越州有信心,可現在或許是收到小世界崩壞的訊息影響,她腦中的系統ciria358號開始不時發出尖銳中帶著震顫的噪音,這給媯越州帶來了些意識中混亂和刺痛。但這也不足以影響她的行動。
——媯越州每到一個新世界就會將自己的身體馴服磨合到絕對的完美,就算有萬一,哪怕有暫時性的意識喪失,它也會有堪稱強悍的記憶。
“小州,你累了沒?”林灼悄悄地問。
現在媯越州在最後,但林灼絕不和她分開,就被她推著走在了身前。爬樓對於林灼這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來說並不是易事,但一來面對媯越州的懇求和帶著希冀的雙眼?),林灼也著力對自己的身體加強了鍛煉;二來人在緊張的情況下總會爆發出潛力,所以她現在竟然也不算很累,還有力氣跟媯越州說話。
媯越州把她的頭擰了回去。
頂層的空間似乎透著股不同尋常的寂靜,尤其是在樓下那隱隱約約的嚎叫聲中。監控室在這一層樓的最裡間,左星遠帶著人快步趕到到了門前,她精神一振,伸手便擰開了門——
“咻”的一聲,然而門內竟猛然沖出來了只紅眼的喜鵲!
左星遠有武器,揮起桌腿就將它開啟,然而緊隨其後的卻是同樣的一片怪鳥,爭先恐後從門裡撲了出來,用鳥喙、用利爪向人的身上襲擊。有人躲閃不及,在鳥群中身上已添了不少湧出血跡的傷口。
媯越州將林灼向後一扯,解開繫著的校服蓋到她頭上,同樣揮棒向那群怪鳥打去。可這鳥的數量實在太多、戰鬥力也十分兇猛,她身上也被叨了幾口,但皮糙肉厚卻也不怕。她一邊上前一邊向左星遠幾個喊:“快走!”
其她人見到有鳥早向後跑了,只有她們幾個還在硬撐。左星遠的武器上沾滿了翎毛和血跡,她大聲說:“州姐你們先走!監控室裡原來窗戶開了,鳥太厲害了,我得把這門關上啊——”
媯越州聽到她話中的“窗戶開著”就是心中一緊,就像是與她的不好預感向印證似的,監控室的門後面突然傳來一陣只有喪屍才能發出“嗬”“嗬”的呼吸聲。一個高個子中年男性的身影從門後走了出來——那或許是在監控室值班的教師,他的一隻眼睛瞎了,另一隻眼珠呈現灰白色,渾身上下的腐敗的肌膚上布著零碎的傷口,不祥而遒勁的紫黑色經脈在臉上鼓譟著。
他驟然向左星遠撲去。
左星遠咬緊牙關,揮棒便向他的頭上砸去。“嘭”的一聲悶響,那喪屍的身子歪倒在地,緊接著卻又在骨岔的作用下扭曲而順利地重新站了起來。
媯越州本想上前,卻猛然轉身踹出去了一腳,一個年輕的喪屍受力飛遠——可就在方才,這還是和她們一起上樓的人!她的身上被鳥啄出了不少的傷口,短短的時間內竟然就完成了屍變。
”騸你爹啊!”蕭黎險些被咬傷了耳朵,她反手便揮出了一拳,神情中透著些不解和悲憤,“我們得快走!!被這死鳥啄了也會變成喪屍啊!”
左星遠又是一棒將那男喪屍打倒,這時見到周圍屍變的情況也是十分驚心。她大叫著終於將那扇被開啟的門重新拉上,轉身時一棒開啟了撲來的女喪屍,身上被那些鳥啄出來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啊啊啊我要死了!”呂東晴眼睛差點給那些喪屍鳥啄上,可就在她閉眼時身上卻突然壓來了一股大力,一個不知何時完成屍變的女生竟掛在她背上張口就向她的頸側咬去。呂東晴一手打著鳥,另一隻手很難將她撕下來。
呂東晴已經感到有粘液滴在了脖頸,渾身抖得像陀螺卻也無力。好在這時媯越州已經趕來,一手便扯住了那喪屍的腦袋,“咔噠”一聲擰斷了她的脖子,才將她從呂東晴身上拽了下來。
這樣的喪屍根本沒死,媯越州將她直接砸到了另一個喪屍身上,說了聲“快走”,腦中系統的嘈雜聲卻驟然放大了數倍,她從未遇到過這般情形,身形一晃,一手又揮棒將趁機圍來的喪屍開啟,腳上卻是一涼——另一個沒死的喪屍伸手拉住了她的腳踝!
“——州姐!!”
在左星遠的驚叫聲中,那隻被她開啟的男喪屍卻又彎彎折折攀起身來,就近便向那已被幾只喪屍圍攻的媯越州撲了過去。媯越州咬牙抵著腦中的錐痛,反手打出一棍,那桌腿卻在接連受力下直接彎折。饒是如此,那男喪屍也被砸掉了半邊牙齒,身體也開始曲折歪斜。他還欲上前,一件校服上衣卻驟然掛來勒住了他的脖子。林灼咬牙切齒,正雙手絞著校服的兩根袖子,她大聲對媯越州說:“小州,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話音未落,那喪屍卻倏爾將身體一轉,林灼竟直接被甩在了地上。喪屍也徑直向她撲去,千鈞一發之際,林灼卻不知從那裡取出來了一支簽字筆,又快又準地捅進了他的眼睛,並一鼓作氣直接搗進了他眼珠後的腦組織。
在一陣令人牙碎的稀裂聲中,喪屍渾身抖了一下,再無動靜。
林灼用力將他推開坐了起來,正好對上了急匆匆趕來的媯越州的眼睛,她兀自平複著猛烈的心跳和呼吸,嘴上說:“……你別怕。”
媯越州開啟那些仍舊圍在周圍的怪鳥,一把將她拉了起來。
“快走!”她沉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