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不去問?”她的聲音裡透著股不近人情的味道,“這個板塊是之前你們媯督察長在這時就定下的,要寫‘青年思想’,怎麼突然就沒了?往後只寫這些貪官壞事?以後內閣徹底倒了我們也倒閉?”
“這……”
“衷我,”賀良徵從後面拍了拍她,“好好說話,怎麼又急了?越州要是知道你這麼兇她手下的兵,你看她找你不。”
何衷我仍舊擰著眉頭,聞言下意識就拔高了聲音道:“我怕她?我正要找她呢!這說好的事,怎麼突然她就不管了?”
賀良徵將她向後拉了半步,自己上前,對那不語的督查使說:“實在不好意思,何衷我是個急性子。只不過報紙改版的事,我們確實要跟媯督察長談一談才是啊。”
“她……”那督查使只說了一個字就咬住了嘴唇,搖頭說,“媯督察長近來不在署裡,不方便見面。”
“那她去哪了?”何衷我問。
督查使搖頭不語。
“她什麼時候回來?”何衷我又問。
督查使仍舊搖頭。
“好了衷我,”賀良徵按住何衷我的肩膀,及時制止住了她想繼續追問下去的想法,“越州近來興許有任務在身,督政署也不便向外人透露。你別問了。”
何衷我看了她一眼,不甘不願地住了嘴。
等那督查使轉身走了,賀良徵瞧著何衷我沉臉不滿之態,特地將她拉到一個僻靜角落,輕聲說:“這樣問只怕問不出來。咱們不如去問襄儀和姚阿姨,她們同越州住在一處,想來該對她的動向更清楚。若她真是失蹤了,姚阿姨的詢問督政署更不會輕易敷衍。”
“我預感十分不妙,”何衷我說,“媯越州恐怕已出了事,否則她的手下何必如此諱莫如深?”
賀良徵說:“我們先去一趟姚家。”
另一處,姚家才剛剛送走一位客人。姚奉安剛剛回屋坐下,一直在內屋躲著的孔延熙便問到:“她是我師姐的手下?她能進去看我師姐?”
姚奉安點點頭,還是有些心神不定的樣子,不過仍點頭道:“她姓孫、名穎,是越州在署裡的副手,和她一直關系很好的。越州被關起來,署裡恐怕也有驚疑吧。似乎是上面點了頭允許人前去探望,孫穎來問我有什麼話說。”
頓了下,她迎著孔延熙好奇的目光,笑了下說:“我也沒什麼話說,只說讓她不要擔心,還有就是她的師妹回來了,等著她出來接風洗塵呢!”
“好!”孔延熙高興地拍手,“等師姐給我烤魚!”
“快晚上了,你也餓了,我燒些菜咱們吃,”姚奉安說著就動身,“也不知襄儀那邊怎麼樣,這丫頭說走就走……”
“姨你別忙活了!”孔延熙卻穿起衣裳向外跑了,“我跟我老母親說了晚飯跟她一起吃,她最近腰傷了我也不放心,我走了!等下次吧!”
“哎!”姚奉安見她向風似的刮出了門,只來得及囑咐了句“路上小心”。
等屋子裡再度安靜下來,她嘆了口氣,不免又擔心媯越州在牢裡的情形。媯越州不是吃不了苦的人,姚奉安雖然驕傲,可總還有些放不下心。
不知孫穎見到她了沒。
此時此刻,孫穎還沒到大理院的監牢內。媯越州還在牢房中無所事事。
段璋對她“犯上”的行為很不滿意,又氣又急,非但不滿足她提出的那些“八菜一湯”的請求,還在鄭女官的建議下削減了牢房用餐的份例。
其實她最初提出的建議,是要給媯越州換一個條件更差的牢房。不過段璋在獄卒開鎖帶人的前一秒及時喝止了他,她同媯越州意味不明的目光對視,高聲要求獄卒給牢門多上幾道鎖。
媯越州對此持無所謂的態度。
——反正這鎖保護的不是她。
另外如果餓了,她總有辦法搞到吃的。
不過還沒等她有所動作,牢房外卻又響起了一陣動靜,又有人來看她了。
——這次是徐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