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向祺在旁瞧著凱德瑞為錢複寬包紮傷口,輕聲說道:“是我不好,來的太急了,畢竟郡王的意思,咱們實在不敢慢待。”
一直閉眼忍痛的錢複寬聞言,突然掀開眼皮瞧了她一眼。向祺向他微微一笑。
“郡王,嘶,身份高貴,”錢複寬維持著平穩的語氣,說道,“做手下的,當然不能怠慢。”
“說的是呢,”向祺應了一下,又望著凱德瑞解釋說,“原本今兒太陽好,郡王便想將藏書 都搬出來曬一曬,哪成想意外發現竟少了幾本——都是從前郡王慣常愛看的。郡王也記不清究竟是遭賊偷了、還是借了出去,一時就惱了,這才又發起病來。”
凱德瑞還沒開口,錢複寬已經出聲道:“這要是主子著急,醫生沒來,你們可得多勸著些。郡王天潢貴胄,向來得上天庇佑,縱使一時尋不見什麼,最後也必定是‘千金散盡還複來’啊!”
向祺笑道:“閣下說這話,倒不像是新黨會說的。”
錢複寬搖頭要說些什麼,卻猛然又倒抽涼氣。凱德瑞一手拽著包紮布,將他的頭掰正,冷聲道:“別亂動。”
說完她納罕地望了向祺一眼,說:“你怎麼還跟他聊起來了?有什麼好說的……”
向祺瞧了下錢複寬,這次便只是微笑,不再說話了。
同一時間的錢府,魏央正忙著讓人將這裡掘地三尺。而她縱使肩傷未愈,也守在周圍,讓人一旦有什麼發現便立即上報。
書房暗格裡的東西確實是好用的。在衛閔死後,魏央已經快速用它們聯絡了好一批的“人脈”,這可為她省了不少的氣力。與此同時,魏央也不想輕易放棄錢複寬的這個窩——既然來了,就不如一併搜檢幹淨,那才安心。
在一切有條不紊之時,不遠處卻突然又傳來了喧嚷聲。魏央聽手下彙報,擺了擺手,隨後一個坐著輪椅的繃帶人就怒氣沖沖地行到近前。
“魏央!一定是你!你是最後離開老師住處的!”顧聞先頭上的繃帶散了,發紅的眼睛上是剃了半禿的頭皮在太陽下反光,“老師絕不可能飲彈而亡!一定是你!你忘恩負義,如此狠螙!”
魏央抬起眼皮望著他,心中開始揣測起媯越州不將這人徹底打死的用意。
顧聞先在她冷淡的眼神中愈發惱怒,正要繼續開口怒罵,卻聽見魏央突然笑了一聲,旋即一柄冰冷的槍口便抵在了他的太陽xue。
“顧司長,我勸你慎言,”魏央說,“我還沒清算你吃裡扒外的事,你倒先急著來狗咬人了?”
顧聞先大叫道:“你胡說八道什麼?!那啟明學子的證據還是我追回來的!要不是你魏央……”
剩下的話便在他覺察到槍口的壓力時猝然消聲。
“……你敢!”顧聞先忍不住,又咬牙切齒地威脅道。
“證據?誰不知道你妻子現在正和媯越州住在一起,她究竟透露了多少證據……顧司長能說得清?”魏央不緊不慢地說,“否則媯越州怎麼會突然想到闖進錢府?顧司長從前和錢複寬關繫好這是人盡皆知的,偏你又夥同賈德龍調走了大量兵力……顧聞先,政宰身死,你是首因!其心可誅!”
顧聞先只覺被倒打一耙,氣得大聲道:“血口噴人!魏央,你顛倒黑白!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丟出去。”魏央不耐煩地吩咐道。
因此顧聞先下一刻就被塞住嘴,連人帶輪椅被摔出了錢府外。
魏央並不在意他的死活,也不希望有人在意。正在思索間,突然間有個下屬急匆匆向她走來。
“秘書長!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