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她言簡意賅地警告,“你該明白現在讓你活著的理由。”
錢複寬霎時止聲,沉默片刻後點頭。
“不錯,”見他識相,媯越州方似笑非笑地點了下頭,緩聲說,“魚死網破,不如你死我活。錢複寬,告訴我——你手裡那個最致命的東西。”
錢複寬猛然抬頭,磕磕巴巴,竟一時難言。
啟明女校校門終究還是開啟了。
何衷我來得晚些,只能眼睜睜瞧著那群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裡面還有個啟明的學生。現在是上課的時間,學生們大都在教室,這群人來還引不起動亂。她和同樣因為好奇出來觀看後又心懷憤懣的老師說過幾句,便忙趕來了賀良徵身邊。
“竟然是秋諾,”她暗道,“那天在巡捕房門外見到她母父,我就該察覺到不對勁!可那時她們說來探病,我竟然信了!”
“警政司只能搜查指定地點,”賀良徵還在與賈德龍強調,“既然秋諾說是圖書館的一層倉庫,那麼其她的地方還請警政司各位勿要踏足!不然平白擾亂我校教學秩序,我賀某人絕不會善罷甘休!”
賈德龍捏了下鬍子,見後來的何衷我似乎面色大變,死死地向秋諾的方向望來,心中就有了數,為此,應下得很是痛快。
賀良徵便親自帶人圖書館去,何衷我心髒砰砰跳著,同她對視一眼,卻沒有跟上。她目送著這群人遠行,拔腿便向校門門衛處的公共電話奔去。
警政司後列的人瞧見,便上前報告賈德龍。他聽了卻是微微一笑,擺擺手就讓人退下了。賀良徵有所察覺,暗自警惕。
等到了圖書館的一層倉庫,一隊人無需吩咐就動手翻找了起來。秋諾站在賈德龍這邊,低著頭,雙手用力絞在一起。這時,賀良徵卻突然對她說話了。
“秋諾同學,生病好了嗎?”
秋諾抬頭,見她眸中暗含關切,神情依舊是從前的和善可親,不免鼻頭一酸,又匆忙低下頭去。
“好、好了……”她結結巴巴地回答說,“謝謝……謝謝校長關心。”
“那就好,我記得你一向身體素質偏弱,又有哮喘,體育課也常常請假,這回關在裡面必定是受了苦,”賀良徵繼續說道,“等這事了了,可要好好鍛煉才是。再則如果還是對京都內的氣候不適應,跟你的母親好生談一談,換回南方的學校也是好的。”
“賀校長這可有所不知,”賈德龍卻突然出聲,有意打斷了二人間的對話,“秋諾的母親齊女士的衣料生意剛在京都開啟了市場,若是突然走了,那實在可惜!”
賀良徵悠悠望他一眼,語氣平和地開口道:“我覺得上學與學習這類事,還是該多聽聽孩子的意見。”
秋諾默默,驟然又抬頭瞧了賀良徵一眼,低下眼睛時幾乎又要掉淚了。我媽從來不問我的意思,她心中道,只管叫我聽她的——哪怕她能多聽我兩句的呢?
不一會兒,警政司便有人上前向賈德龍彙報:
“司長……沒找到。”
賈德龍率先望向賀良徵,轉而又沉聲詢問秋諾:“秋諾,你說的地兒,是這兒嗎?”
秋諾身體抖了一下,抬臉時抹去淚珠,竟然鬆了口氣。
“是這裡,”她輕聲說,“肯定……在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