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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何老師!校長!”
又是新的一日, 賀良徵的多方奔走終於帶來了一個還算好的結果:她拿到了被關押學生的探視權。何衷我與她同去。因距離尚有些遠,二人便叫了輛大黃包車。
在路上,何衷我還是好奇, 於是便悄悄附在賀良徵耳邊問道:“到底你是怎麼做到的?不準是媯越州吧?聽說昨日裡她督政署的人還跟巡捕房的人當街鬧了一場……”
賀良徵微微一笑,說:“你忘了這裡面涉及的不止是我們的學生,自然還有許多人一起出力,他們扛得住一時,卻壓不了一世。而且, 正如你所言, 昨兒巡捕房當街捉人也鬧出了不少民怨。事到如今,再想硬捂著,才不明智。”
何衷我皺了下眉, 她一心投身於學術和教學,對當今的時局政局並不敏感, 此時卻也嗅出些不同尋常的意味來。
“我覺得他們這回似乎很急,”她說, “生怕晚一步就火燒了眉毛似的。”
賀良徵聯想到被關在督政署的錢複寬,心道這恐怕正是新舊兩派鬥爭愈發激烈的結果。
“當年議會逼宮之時, 動作也是又急又快的。”她道。
何衷我聞言,便順勢回憶起了曾在歷史書上學到的內容,關於政體之變, 不過寥寥幾句:
是夜議會圍宮,成帝親署“還政之約”,遂詔書退位, 其弟明親王繼統, 為暘帝,承憲禦宇, 國祚維新。
自此,華邦民國方正式成立,議會改組為內閣。皇權舊黨與新黨之間的鬥爭卻遠沒有結束。之後不過五年,暘帝因急病離世,其子繼位,他正是先帝,諡號“宣”。宣帝身體病弱,有其妻承德太後輔政。二人手腕了得,不僅在新派的步步緊逼之下護住了搖搖欲墜的皇權,還能對內閣的勢力多加限制。先開女校,後設督政署,承德太後倒是在被時刻號稱著“平等自由”的內閣所忽視的女子身上找到了發力點,培養了一批不可小覷的女官勢力。在承德太後離世之際,她正是依靠著這批女官之力,才能將自己的女兒有驚無險地送上帝位。
“我記得媯越州提到了,”何衷我說,“那報紙裡胡言亂語的也是這麼說——咱們的學生被定的罪名涉及‘謀反政憲’……”
賀良徵淡淡應了一聲,轉頭瞧見她眉頭直豎,便說道:“咱們這趟除了看看學生安危,自然也是要問問這個的,假如是真的……”
“假如是真的,我非讓每個人都寫份萬字檢查交上來!”何衷我板著臉,“一天天的不知道好好學習,竟出去胡鬧!照我說日後也該繼續封著校,不讓這群孩子再出去瞎搞。她們這都是跟誰學的……你就不該把媯越州作為優秀畢業生的照片和她的那些個‘功績’都列上,你看看是不是給孩子都教壞了?她命大,其她人哪能一樣?”
“那是你放的,”賀良徵打斷她,一針見血地指出,“當初我上午提了一嘴,下午你就罵罵咧咧地擺上了。”
“——你校長我不聽你的?”何衷我沒忍住拔高音調,臉上憋得通紅,“行,回去我就給她撤了!”
賀良徵依然笑著,溫和地提醒道:“好啊,回頭越州要問起來,我就說你非給撤的。”
“你!”何衷我氣結,瞪著她半晌沒說出話來,只能恨恨地別過頭去。
一直到下車時,她還怒意盈胸,揮著臂不發一辭就向巡捕房裡面闖,卻被攔住告知:她作為陪同人,必須與申請人賀良徵一同進入會見室。
不僅如此,本次只會暫時放出一個學生來與她們見面,會話時間也只有十分鐘,結束後會將該學生立刻收監。
何衷我聞言的怒火燃得更旺,險些就要指著那看守的鼻子大罵,還是賀良徵眼疾手快,忙拽著她走了進去。
“學生最重要!”她低聲提醒,“這是別人的地盤,暫且忍耐。”
何衷我斜她一眼,深呼吸幾回才勉強理順氣,又把自己的衣袖扯了出來,特地整理一番,才以平常學生常見的一絲不茍的教師形象走進了會見室。
會見室中間被半堵牆隔開,牆上嵌著透明的厚玻璃,除了一側有道上鎖的小門,只有中央開了個扇形的口子供人交談。那早有一名學生正在等著。她穿著一身啟明校服,裁了短發,圓臉蛋上嵌了兩個黑亮的眼睛,然而眉宇間憂心忡忡、布滿幹皮的嘴唇亦緊緊抿著,形表格外憔悴,直至見到她們兩人才神情一振,忙站起來大聲喊道:“何老師!校長!”
——聽著聲音倒還很有活力。
“——夏臨昕,”何衷我擰緊眉頭,上前兩步率先叫出了這學生的名字,問道,“你和她們在這裡情況如何?吃不吃得上飯?捱打了嗎?”
夏臨昕連忙搖頭,見到兩位老師關切的神情不免鼻頭一酸,她暗暗掐了下自己,鎮定地說道:“我沒事,我們都沒事!吃喝都有,也沒遭虐待,就是這樣被關起來——只有秋諾,她身子骨弱因為生病被挪了出去隔離,但現在也說情況已經穩定下來,還跟我們隔著牆說過話呢。老師你們放心。”
何衷我眉頭仍未放鬆,這時賀良徵嘆了口氣,溫聲道:“沒事就好。”
“老師,是我不好,”夏臨昕低下頭說,“那天我不該因為報社的事找大家來開會,這才連累了大家……”
“報社?”何衷我下意識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