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錯了話,自然要捱打!”
方城思索片刻,十分不解,大聲道:“方才這位兄弟不過是有意打趣……可那……她難道不是靈霄派的弟子?”
宋長安再度揚起掌來,見對麵人各個防備後退,便冷嗤道:“這一路我聽了不少這樣的屁話!實在叫人生氣!一個‘弟’、一個‘子’,全是喊男人的!拜師學藝的女子並不算少,憑什麼她們要做徒‘弟’?還有老師的女子,竟也要被喊成師‘父’!或是師‘叔’。實在是黑白顛倒,叫人生氣!”
方城駁道:“簡直是無理取鬧!這稱謂自古有之……”
宋長安撇嘴道:“哦,‘古’,自然是你們男人的‘古’,怪道我聽不順耳。可從今之後,便是女子的‘今’,這稱謂便留不得!照我說,要叫‘妹女’才好……”
方城大怒,一時竟也忘記恐懼,跳腳道:“胡說八道!顛倒乾坤,不倫不類!一個‘妹’一個‘女’的是甚麼叫法?簡直荒謬你們——”
他兀自情緒難抑,便猛然給宋霓望來的一道目光給扼住了喉嚨。方城後知後覺,竟一時冷汗直冒。
宋長安瞪著他,大聲道:“是女人的叫法!你們不服,只管來打!”
隨著她聲音響起,在她周圍的女子便齊齊將目光投來。方城等人掙紮片刻,卻不敢妄動,只有方才捱了一掌的那男子難忍的聲聲“哎呦”。
“劉兄!你的傷要緊!”
不知是誰低聲說了這麼一句,方城一行人便迅速齊心協力將那劉姓男子扶出茶肆,不過片刻便從古道中消失了身影。
“嘁!”宋長安甚為不屑,她還等著大罵個痛快,以消抵這一路出行聽來的一肚子氣,哪知這幾個不過是色厲內荏的軟腳蝦。
“因為害怕,所以不敢爭、不能爭,”宋霓坐在她身側,似乎是解釋道,“這世上便是誰的拳頭硬,聽誰的。”
宋長安卻沒聽清,問道:“霓姊,你說甚麼呢?”
宋霓轉頭瞧著她,道:“弱者聽從強者,這法則亙古不變。所以,只要夠強,他們自然無從異議。”
“或許,”她沉思著道,“‘弟’也可指女子,‘子’亦是女子。倘若世上再無有他們了,還分甚麼稱謂麼。”
“啊?”宋長安沒忍住瞪大了雙眼,道,“好像……好像是這樣?霓姊,你這話彷彿也很有道理啊!”
“等等等等,”與她們同行的一人無奈地打斷道,“你們先別亂想啦!長安這氣不妨等著之後再生!眼下最重要的便咱們此行的目的——除了遊說這外界的女子,便是要找尋那個地點的訊息。尤其是後面這個,州姊要問起來,還是一無所獲呢!”
宋長安長嘆一聲,將頭擱在胳膊上,苦惱道:“好罷!可我們從南到北,一路上也打聽了不少,半點也沒有那個‘覺明道、枉生崖’的訊息嘛。”
宋霓皺眉道:“這名便不似尋常,恐怕……”
方才打岔的那女子問道:“恐怕甚麼?難道你在憂心我們找不到?”
“不,”宋霓卻搖了搖頭,卻沒頭腦一般兀自問道,“媯大俠,不知她如今身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