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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我想拜您為師!”
蒼茫大路之上, 馬蹄踏踏,帶起飛塵滾滾。積雪化盡,天漸轉暖, 一輪紅日高照之下,寒氣多褪。沈佩寧坐在馬背之上,額間已覆了一層淺淺的薄汗,不僅是為這天氣,也更因這顛簸騎行實在耗人心力。
“——前方有水坑, 你且小心些!”
“嘁, 我曉得啦!”與她同乘一匹馬的宋長安立刻便揚鞭向馬屁股抽了一下,馬匹吃痛,更飛蹄向前越去, 豈知恰巧便踩在那水坑正中,濺出一身水泥。
沈佩寧本就頭暈目眩心有急躁, 這一下鞋腿皆濕則更令她氣結。她又向前方望了一眼,見媯越州帶著任曉芸仍舊穩穩當當地坐在馬背之上, 胸中鬱氣更生。
早知我還不如同她共乘一匹。她心道。
原來今日一大早幾人便乘了素非煙著人備好的駿馬出發。沈佩寧並任曉芸並不善騎行,宋長安見勢便提出可與人同乘, 四人分作兩隊。任曉芸自然毫無異議,沈佩寧便也不願多言,不料竟是被宋長安揪著同上了一匹馬。這小妮子一騎上馬便是撒著歡向前跑, 渾然不管甚麼顛簸震蕩,卻苦了沈佩寧這個首次騎馬的生手。
好在不多時,前方媯越州便勒止了馬蹄, 宋長安便也放慢了腳程。沈佩寧長舒一口氣, 連忙從馬背上跳下,連連撫著胸前以平息暈眩嘔吐的慾望, 餘光中只見媯越州亦翻身下馬,又將任曉芸接了下來。
“確定是在此處?”
任曉芸點頭道:“我哥哥還在不遠處的那家旅店。媯大俠,咱們別過。”
宋長安突然插嘴道:“你哥哥有胳膊有腿的,難道自己走不動道了嗎?你就是同我們一起又怎麼了呢?到時候我州州姊肯定讓你平平安安到了外祖家的!”
任曉芸默默聽著,卻還是不改主意,顯然又恢複到了緘默沉穩的樣子。她向媯越州幾人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便轉身離去了。
“喂——”
“長安。”
媯越州凝望著她遠去,卻開口打斷了宋長安還欲挽留的話。
宋長安驅馬湊上前,不滿道:“州州姊,你以前不是說過甚麼要‘齊力同心’,怎麼就放她走了呢?我瞧著她分明很喜歡你的樣子,就分明該同我們站在一處才對!”
媯越州再度上馬,視線在兀自平複的沈佩寧處一掃而過,道:“你只記得這一句,難道便忘了所謂‘欲速不達’、‘過猶不及’的道理?”
宋長安原本皺眉不解,卻又忽然喜道:“也就是說,她總有會來我們這邊的那日啦?!”
媯越州笑了笑,打趣道:“嗯,看來你很喜歡她了。”
宋長安扮著鬼臉,笑道:“那是自然!家裡的姨姨姊姊各個都比我大,便都來管教我!如今好不容易見著個差不多大的,我當然高興!”
媯越州道:“如此說來,你‘萬螙千害’宋長安孤身闖蕩江湖,是慊在家裡被管束太多的緣故。”
宋長安一聽這話便耷拉了頭,卻還是辯道:“也不全是!我是見了姨姨實在想念我那未曾謀面的姊姊,這才想出門幫忙尋找的!再說了,嘿嘿,州州姊,難道我沒有幫你麼?”
媯越州挑眉,又佯嘆道:“是啊,絕佳的人質體驗一大觀。”
“州州姊!”宋長安不服氣道,“我明明都成功逃出來了!這都要怪素非煙那個奇怪的人!如果不是她一陣一陣的,我早上來幫你了也說不準!”
她抱怨了一番,又警惕問道:“她——素非煙——當真可信嗎?”
媯越州又是一笑,只道:“你不信她,難道還不信我?”
宋長安便將這話壓下,又問:“那你怎麼只留她一人在那裡?嗯……是因為周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