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軀肉眼可見的消瘦,皮包骨頭,被病情折磨的毫無生氣,散發著死亡沉鬱氣息,彷彿承受著這幾個月的艱辛難熬。
安予星捂著嘴,眼淚悄無聲息地流下,顫聲喊著他的名字:“許以辰。”
她的聲音不大,但病床上的人聽見了,他虛弱地看過來。
少年幹裂的嘴巴張張合合,想說什麼,但嗓子沙啞到吐不出字。臉色煞白,手背上的輸液針卻因移位倒抽滿整條軟管。
安予星示意他:“你不要動,先躺下。”
他卻像是沒感受到疼痛一樣,拔掉針頭,艱難地走了過來。
抬手,透過門上的欄杆,去觸碰她的臉頰,喃喃道:“是夢嗎?”
安予星眼眶驟熱:“不是夢,我沒死,許以辰,我沒事哦,你看!”
少年穿著藍色病號服,露出的胳膊瘦骨嶙峋,上面布滿了疤痕,空洞的眼神閃過光芒,良久,他輕輕用手指拭去安予星睫毛上的淚,像是在觸碰極其珍貴的寶物,動作剋制又輕緩,“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
他臉色蒼白,嗓音沙啞而模糊,眼睛執拗地看著她,生怕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不要哭...”
他覺得這一切都還是夢,夢中的安予星迴來了,還在與他說話。
安予星抓住他的手,貼在自己的面頰,向他去證明自己是真實的,“你看,我還好好的,我還活著。”
“對不起許以辰,我來晚了。”
“你要好好配合醫生接受治療,等痊癒後,我帶你回家。”
醫生說安予星的到來起到了很大治療效果,允許她在規定的時間內進病房照看,但是不要讓病人碰上刺激源。
安予星:“怎麼才能讓他不碰到刺激源?”
醫生:“說不準,生理上的因素比如戒斷反應,身體不適,耐受性增強等、心理因素上主要是情緒調節障礙,不要讓他産生焦慮、激動等負面情緒,環境因素就是家庭要積極配合。”
這天,安予星將做好的飯菜裝進保溫盒,準備去往醫院,剛下車看到巷子裡闖出幾個人。
“別跑!”
“站住!抓住他!”
“看一會不打斷你的腿!”
路口冒出一個灰頭土臉的人,後面跟著好幾個身強力壯的壯漢。那人鉚足了勁往前跑,一不留神撞倒安予星。
他慌慌張張起身,來不及道歉又起身就向前跑去。
“池澤銘?”安予星抓住他的衣服。
那人一愣,回頭看了過來,“...予星。”
他的頭發長長了很多,擋住了眉眼,完全沒了往日貴公子模樣,邋遢地像是街頭的乞丐,身上的衣服灰塵撲撲。
安予星震驚:“怎麼回事?”
“別跑!”幾個壯漢追了過來,池澤銘推開安予星剛要跑,壯漢們卻攔住了他的去路。
為首的光頭問:“姑娘,你跟他認識?”
安予星:“你們想幹嘛?”
光頭:“他欠了老子的錢,老子能幹嘛,當然是要債啊。”
光頭擼起袖子,朝著池澤銘揮去拳頭。
“別打他!”安予星大喊著,跑過去擋在池澤銘前面:“他欠你們多少錢,我替他還就是了。”
光頭上下打量了安予星一眼,“你還?你還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