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都在假期,沒必要穿校服。許以辰也想起了前幾日衣服事件,他單手接走。
安予星踮著腳尖往裡面看了看,“就你一個人在家麼?”
這句話問出後,許以辰明顯怔了一瞬,默默地點了下頭。
安予星沒有意識到自己哪裡說出話了,想起另一隻手還拎著藥:“你手上的傷口怎麼樣了?我進去幫你看看吧。”
許以辰盯著她半瞬,遲疑地側過身子,允許她進來。
安予星環視四周。
之前就好奇過年級成績第一的許以辰家裡會長什麼樣,擺放著獎杯和獎狀就像櫥櫃擺放出售品一樣那樣,滿屋子都是書架像是資料庫一樣麼,不然為什麼許以辰的知識面會那麼廣
但顯然與預想中的相差很遠,許以辰家裡很簡單,客廳裡開著燈,電視機,電風扇,外加一張會客的沙發擠滿了客廳。
唯一吸引人的是角落裡有張三角鋼琴,但是蒙著白色遮塵布。
他家裡真的很清冷,冷得不像是九月的天,刺骨的寒意都快蔓延都骨頭縫隙裡,冷寂、孤獨、步入房門的那刻就猶如沒入冰水裡的魚,四面的牆是玻璃水缸。
安予星突然想到什麼,難不成許以辰一直以來是一個人生活的麼?
好像從來也沒有見過他家裡來過外人。
他的父母呢?親戚呢?
“坐。”
許以辰倒了兩杯檸檬水,遞給安予星一杯。
水是溫熱的,水杯上起了一層薄薄的霧。
安予星輕抿了一口,發現沒有那麼苦,低頭看去,杯中的檸檬片都是去除籽的。
他手上處理過的傷口又一次滲出了血絲,安予星拿起碘伏說道:“我幫你再看看吧。”
說著,她就擰開還未拆封過的藥瓶,用棉簽蘸取少許,坐過去就要看他的手背。
許以辰沒拒絕。
傷口位於虎頭部位,比安予星預料中要嚴重些,有半個小拇指長度,但也不算很深,在家處理應該沒問題。
安予星捏著棉棒,低頭小心翼翼靠近。
他靜靜坐著,另一隻手撐在沙發邊緣,她低下頭的那刻,心裡莫名一緊。
喉嚨滾動一圈,手不自然握緊,青筋凸起。
安予星沒有察覺出他的異常,依舊小心蘸取。
從這個角度來看,她圓圓的小腦袋正擋住傷口,模樣很認真,比她思考數學題時認真太多了。
但是她好像不怎麼會處理傷口,按壓的很輕,生怕傷口再次出血,也怕會傷口刺激到他,動作十分小心謹慎。
塗抹完後,還吹了一吹,最後撕開一個創口貼貼上,輕輕撫平。
處理完後,安予星抬起頭,看到許以辰正在看她,對視的一瞬間,許以辰率先挪開視線。
不知道為什麼會從他的眼神裡讀到一絲倉促的意思,還以為是不認同她對傷口吹氣的方式。
“我以前摔倒的時候,外婆就是這樣說的,只要吹一吹就不痛了。”安予星把棉棒丟進紙簍裡,看看那道傷口,愧疚感再次湧上,“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片刻過後,許以辰恢複冷靜,看了她一眼,倏而低下頭盯著傷口:“男生都不在意這些。”
安予星笑了一下,注意到他手腕上的表盤,啞光純黑的,外面兩圈錯落著銀色內凹的齒輪,卡在腕骨凸出的腕間,很養眼。
但表盤玻璃布滿裂紋,滲出淡藍色冰晶。
安予星詫異:“你的手錶好像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