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予星又小聲說了句:“我是說,謝謝你。”
許以辰小幅度點了下頭,起身回去搬她的輪椅。
安予星心裡七上八下,也不知道這種心緒從何而來。
當許以辰再次把她抱到輪椅上時,安予星叫住了他:“許警官。”
許以辰抬頭看她,等待她的下文。
安予星糾結了幾秒:“今天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去吃飯。”
—
安予星說的是一家米線館。
這家飯館外觀很普通,地處偏僻,離市醫院五百米開外的一處小巷子深處,像是被人們遺忘的角落,與這座大魔都格格不入。
充滿了人間煙火氣。
味道也很好,已經開了十幾年了。
店面很規整,招牌不大,燈光微黃,在歲月的侵蝕下顯得斑駁,卻又透著別樣的溫暖。
是一對夫妻經營的小本買賣。
以前放學每次都能經過此地,隔著老遠都能聞見米線香味。
安予星是這家的常客。
有一次,安予星跟安城盛吵完架,躲在這家米線館一整天沒回家。
晚上十一點店鋪要打烊了,店內的人陸陸續續都走了,最後只剩她和一個還在吃飯的顧客。
那人吃的正香,安予星的肚子咕嚕嚕響。
她趴在桌子上,心想等這個人走後,店鋪就要關門,她快要沒地方去了。
外面太黑了,她沒有帶手機,也沒有零錢。
在她又冷又餓的時候。
看見了許以辰。
他騎著山地腳踏車路過此地,又或者是特意來找她的。
夜色漆黑,招牌燈閃爍著五顏六色的燈輝。
少年就穿著白短袖襯衫,細碎的劉海隨著晚風輕輕擺動,他單腳支地,停在喧鬧的街頭,像是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開,周身散發著拒人千裡的氣場。
看過來時,冷不防對視上她的視線。
二人目光交彙。
安予星心裡咯噔了一下。
那時她正在鬧脾氣,看到他時沒給好臉色,別過去臉不去看他。
許以辰放下腳踏車,撩開塑膠門簾走了進來。
老闆繫著一張油漬斑斑的圍裙,見狀,馬上說:“同學,要關門了。”
可許以辰並沒去理會,徑直坐在安予星對面,盯著她沒有去看老闆:“兩碗米線,我給你十倍的價錢。”
老闆一聽,想著一碗是21元,兩碗是42元,十倍就是420元,說什麼也要把這兩碗做了。
於是,眉開眼笑地去做飯了。
安予星頭埋在桌子上,死活不去看他。
許以辰也不去管她,起身去冰櫃裡拿了兩罐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