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席留瓔坐回駕駛位,繫上安全帶。
這輛保時捷是外公外婆送她的25歲生日禮物,平時她不經常自己開車,出行都是譚叔負責,今天這回還是第二次帶它上路。
鬱鈞漠是第一個坐上她副駕的人,此刻副駕空著,反而莫名讓她心裡空落落的。
手握住方向盤,放下,又握,再放下,最後頭仰起來靠坐著,長長地嘆出一口氣。
保時捷從地下車庫開上地面,路上車輛幾乎沒有,席留瓔開得心不在焉,險些沒看到只有兩秒鐘的綠燈就要踩著紅燈過十字路口——
她猛踩剎車!
身體猛地往前傾,安全帶拉著她把人拽回座位,面前一輛叫囂著的摩托飛馳而過,速度極快,甚至只能看見殘影!
心跳後知後覺變快。
她盯著鮮紅的倒數數字,心有餘悸。
“……”
席留瓔煩躁得要死,撐著方向盤,撩了撩頭發,做深呼吸。
紅燈變綠燈後她掉頭了。
緊接著就與一輛黑色的布加迪擦肩而過,隔著一條綠化帶。
這輛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布加迪。
席留瓔瞪大了眼睛,先是立刻踩剎車,眼神定在布加迪身上,認車型,再認車牌,確認那是一輛車牌為長夏市屬地的布加迪之後,把車停在路邊,下車。
這會兒功夫布加迪也掉頭跟過來了,在路邊停下,和她隔著幾十米距離。
她站在保時捷旁,沒有穿外套,單穿著針織長裙,金色的長發迎著寒風飄揚,全部撩到腦後,擋不住一丁點兒眼前的視野,就看著十幾分鐘前剛走進電梯間的鬱鈞漠,從布加迪上下來。
遙遙相望。
心砰砰跳,胸脯起伏著,席留瓔抬步朝他走去,走得很快,越走近就越看清楚他眼底的苦澀。
但她現在沒心思管這些,走到他跟前,站定,抬著頭看他,怒道:“鬱鈞漠你覺得你這樣保駕護航很英雄嗎!”
男人目光一閃。
“你喝了酒!你酒量那麼差!”她在風中喊,“要是我不掉頭你就打算一直跟嗎?剛才那輛摩托如果我剛好開過去了,你在我後面,人家撞上你你就出事了!”
她迎著風而他揹著風,兩個人的頭發都在飄,席留瓔眯著眼努力抬頭和他對視,震驚産生了後怕,後怕産生了憤怒,此刻已經不能思考其他,只一味責怪他,質問他,胸脯起伏的幅度越來越大。
“你出事了我怎麼辦?維納斯怎麼辦?恆科——”
她忽然瞪大眼睛,聲音戛然止。
鬱鈞漠眉間的愁緒漸退,漆黑深邃的眼睛在來回看她的雙眼,眸色轉深。
席留瓔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了讓他誤會的話,幹咳一聲,移開目光。風把她的頭發吹到臉頰上,她心虛,小動作就多,正要抬手撩走碎發,但抬起手來時碰到了鬱鈞漠的手。
心下訝然,又看他。
他幫她把頭發勾到耳後。
想了想還是後怕,煩躁,上頭,怒火中燒,才不管他現在模樣多可憐,不管他把大衣脫下來披在她身上,繼續說:“是,我承認,我剛才開車不專心,這麼晚了我一個人自己開車回家你不放心,但你喝了酒啊,你怎麼能開車跟我?你不會直接給我打電話?”
“我怎麼給你打電話。”
鬱鈞漠被她訓了一通,始終沉默,現在終於回了第一句話。
“我給陳晉放了假,時間這麼晚司機過來還要時間,打電話讓你回來,住我家還是住你和齊溫裕的房子?”
“……”
她呼吸著,別臉,不看他。剛才沒穿外套已經凍得直哆嗦,現在披了他的外套就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