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留瓔關掉電腦,treasure官網頁面被關閉。
房間內很溫暖,別墅裡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在,聞人櫻、席儒和席談藺都外出有事。
扭頭看窗外。
別墅外的兩排橡樹依舊莊重挺立,但草坪蕭瑟,三四個工人散佈在草坪上,在為草坪做進入秋季的準備。
場景平靜,別墅也寂靜,上下工作的傭人們各司其職,一切都在有序地進行。
江浦上層圈表面風平浪靜,早已暗流湧動。有人投誠席家,相信獨佔鰲頭多年的金獅永遠不會沉睡;有人站隊齊家,相信萬年老二終有一天會站上金字塔塔尖。
所以外公是看中了恆鬱那股氣勢洶洶的沖勁,也擔心齊泰有二心,才在遺囑裡把她交給鬱鈞漠的嗎?
那麼鬱鈞漠和外公交換了什麼東西,讓外公可以這樣放心,這樣相信他就一定不會像齊泰一樣,把席蔻當成上位的墊腳石。
還有,為什麼外公沒給席談藺留任何東西,為什麼把佔比最大的股權給了她,而不是給媽媽。
席留瓔扶額,心煩意亂。
她心裡其實有一個答案。
但那太荒謬了,她不願去面對。
一個月後,江浦市正式進入秋季。
席留瓔的左臂完全好了,她和鬱鈞漠坐在邁巴赫內。他在通電話談工作,她看著窗外。
大風把醫院種植的樹木吹得東倒西歪,她看到鬱鈞漠的特助頂著大風從門診部走出來,手上提著一袋藥和x光片影像袋,小跑著朝車子走過來。
“……”
特助開車門坐進駕駛位,冷風倏然灌進車,席留瓔渾身一抖,隨後捂面打了個噴嚏。
正打電話的鬱鈞漠微乎其微地側了側頭,給電話那邊低沉應兩聲,放下手機。
“東西。”他把手機放在他們倆中間,特助把影像袋遞到後座來,席留瓔沒動,鬱鈞漠接過,“空調調高點兒。”
隔板升上去。
車裡的空調風聲變大些,席留瓔扭頭看他。他抽出袋子裡的診單在看,她沉默了一會兒,說:“鬱鈞漠。”
“講。”
“婚禮……可不可以再遲一點。”
外公喪事剛過,她不想太快大張旗鼓地舉辦婚禮。但這種聯姻婚禮一定規模宏大,圈內各權貴都會受邀,也有無數雙眼睛盯著。
鬱鈞漠放下診單,看她。
她咽一口口水。
他這一個月對她態度很冷,開口就沒說過好話,就算來關心她的手傷也是想知道她到底什麼時候能去試婚紗、試婚戒,好早點把婚給結了,拿到聞人雍遺囑裡的那20%。
總算領略到不愛她的鬱鈞漠是什麼樣的。涼薄,利益至上,目的性極強,不遮掩粉飾自己的慾望,完全把她當成個物件看,沒把她當人。
此刻看向她的冷眼更是讓她發怵。
給自己找臺階的“那算了吧”還沒說出口,他放下診單,塞回影像袋,說:“可以。”
席留瓔微抬眉。
“明天我要出差,你跟不跟我?”他把影像袋放座上。
席留瓔想了想:“treasure的論壇嗎?”
“嗯。”
她低下頭,呼吸。
她告訴過齊溫裕,不想因為齊泰收購席蔻的這個可能性,在齊家失去話語權。但現在,她在鬱鈞漠面前已經幾乎沒有話語權了,幾乎完全成為他的附屬品。
她想又怎樣,不想又怎樣。
她的想法又不能左右他的決定,鬱鈞漠問她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只不過是變相通知她罷了。
“不想去也沒關系。”他又補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