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留瓔抬起頭,與齊溫祿對視:“拜託你們,我不想麻煩齊叔叔和阿姨。”
“份內的事。”齊溫祿點頭。
席留瓔輕輕頷首,整個人疲憊到了極點,穿著黑色,身上也籠罩著灰暗,說話、動作、走路都有氣無力,死氣沉沉,經過齊溫祿身邊時輕輕撫了撫他的手臂。
就連隔著皮手套,齊溫祿都感覺到她手心的冰涼。席留瓔走過去後,他回頭看她的背影。
還是那樣纖細,那樣好看。
但沒有從前挺拔。
好像有一座山壓在她身上。
壓得她無法呼吸,長達七年。
這七年席家過得很艱難。
<101nove.eciia因病過世,母親也身體抱恙,外公聞人雍因此身體狀況也急轉直下。
席留瓔複讀高三,為陪伴外公、母親放棄花滑,選擇進修藝術。
席家股市不景氣,集團後繼無人,只有一個和席家沒血緣關系的席談藺在幫襯著。
所以聞人雍臨終託孤,將席留瓔託付給了齊氏長孫,也就是齊溫祿的親哥哥,以此來拯救席氏商業帝國這條擱淺的巨鯨。
一點鐘,席留瓔剛照顧母親睡下,房門就被人輕輕叩響。她幫母親掖好被角,走出房間,外面已經候著一個低眉垂眼的女傭。
“什麼事。”
她已經把皮手套和禮帽脫下,此刻露出了盤著低盤發的圓腦袋。一頭柔順絲滑的金發,面板仍舊白皙無暇,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小姐,齊公子已經到了,在和先生談話。”
席留瓔輕皺眉,一邊往自己房間走,一邊說:“幫我把那雙粗跟拖鞋拿過來。”
女傭頷首:“好的。”
她轉進自己房間,把西裝裙換下,穿上居家的睡衣,披件長款線衫,換好後從試衣間出去,拖鞋已經被擺放在門口。她穿上,然後裹緊自己出房間。
到樓下小客廳,人還站在樓梯上就看到裡面坐著幾個男人。
她的父親,席儒。
她的叔叔,齊振。
她的哥哥,席談藺。
她的朋友,齊溫祿。
以及她的未婚夫,齊溫祿的親哥,齊溫裕。
她走路無聲,但齊溫裕還是第一時間發現了她。男人們的談話因為齊溫裕注意力分散而暫停,幾人都順著齊溫裕的視線看過來,落在她身上。
席留瓔笑著走下樓梯,進客廳:“齊叔叔,您來了。”接著再和其他人頷首打招呼:“爸爸,哥哥。”
席儒和齊振用同樣和藹的眼神看著她,笑眯眯的。這兩位是年輕時生意場上的戰友,情同手足,連帶著子女也關系很密,席留瓔和齊溫裕現在又有了婚約,更是親上加親。
齊振讓齊溫裕去和席留瓔說說話,席談藺低著頭,不做反應,齊溫祿看自己哥哥臉色,齊溫裕則起身:“席伯,那我就失陪了,借走櫻桃幾分鐘。”
席儒擺手讓他快去。
齊溫裕拉住她的手腕,低頭問她:“去花房走走?”
他一句話功夫兩人就出了小客廳,席留瓔搖了搖頭:“外面冷。”
齊溫裕比她大六歲,齊家沒有女兒,他和齊溫祿都待她如親妹妹。
席留瓔其實和齊溫祿更熟悉,因為他和哥哥同歲又關系緊密。齊溫祿和席談藺小時候都是皮猴兒性格,從小狼狽為奸,兩人時不時也帶她幹出格的事,被大人罰過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