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留瓔說了謝謝,把袋子擱在一邊,看他。
他穿的是白色t恤,褲子也是白色,頭發長了,臉瘦了,左手腕上還戴著她送的紅繩。
庭院昏暗,他們僅靠柵欄外的路燈光辨別彼此的臉。
席留瓔收回目光,看一眼手機:“你明天還要考試,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
“剛來就要趕我走嗎?”鬱鈞漠問。
她關掉手機。
“我不趕你走。”輕輕回,“但十二點前一定要回家,可以嗎?”
“你剛出來拿著鐵鍬,是要種東西?”他沒有回她,反問。
席留瓔抬起眼,看向庭院裡那棵聖誕樹。歷經冬天、春天,現在到夏天,聖誕樹鬱郁蔥蔥,枝繁葉茂,被她照顧得很好。
“挖東西。”她如實回答,“姐姐託夢給我,說有禮物埋在院子裡,要我自己來找。”
“沒說在哪裡?”
“沒說。”
“那你就直接出來找。”
“挖翻天我也要找到。”
“如果沒有呢?”
“那就是沒有了。”
鬱鈞漠看她。
她回看他。
想到許多事。
想到,姐姐喜歡的人原來是鬱耀清,不是他。
想到,鬱鈞漠在劇院救下她,他大力扯走她身上的男人,把不省人事的她抱起來。
想到,管佳音動態與ig裡發過的每一個他。逛街吃冰淇淋的他,在鏡子前試穿新衣服的他,ktv繚亂燈光下的他,泳池邊的他,高爾夫球場的他。
“……”
“鬱鈞漠。”她低頭,輕輕喚。
“嗯。”他輕輕應。
“我之前看到管佳音去婦産科檢查。”
他緩緩抬起眼,看向她。
這句話暗示著的意思,她想他能聽出來的。果不其然,他說:“你覺得我們有嗎?”
是的。
是這樣的鬱鈞漠,沒有變。
他仍舊能從她一句拐著好幾個彎的話裡,聽出她的意思。他仍舊,是那個和她最同頻的人。
所以她心裡軟軟的,反問:“有嗎?”
鬱鈞漠搖頭,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