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和沙子蕙只是碰巧運氣好被分在了一班,自己也爭氣,每次考試名次都能穩在前三十,不然早被一班剔除。
像一班這種金字塔塔尖的尖子班,內部肯定會有歧視鏈。大家的成績差不多,那就只能在家境上攀比。
她們幾個被一班其他女生看不起,而女生頭頭沈一狄卻帶著她們玩,誰會不感激,誰會不想為她做點兒什麼?
貝瑜雙手掩面。
邢安楠愣了:“瑜瑜,你還好嗎?”
她很不好。
她要怎麼辦,要怎麼做到全身而退?
她的爸爸現在是卓靈的保安,在那之前,爸爸因為身體原因找不到工作,家裡就靠媽媽一個人支撐。
和沈一狄一起玩後,她就給爸爸謀了個職位。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每天上下學她都避著保安室走,生怕同學認出保安就是她爸爸,家長會也只敢讓媽媽參加。
她要是不和沈一狄玩了,爸爸工作怎麼辦?家裡怎麼辦?媽媽又要怎麼辦?
貝瑜不敢想。
所以只能一直哭,一直哭。
哭到第二節上課,老師進教室才停止。
早戀風波在研學開始時被強行遏制下來。學生們的重心放在了即將出省遊玩上,席留瓔得以耳根清淨。
週六,出發這天早上,席留瓔還在家裡吃早飯,淩譽的電話就過來了:“我在你家門口,好了嗎?”
“我還在吃早飯。”席留瓔走到窗戶旁,掀開窗簾看見外面的賓利,“你和司機叔叔進來坐會兒吧,航班十點,還有兩個小時。”
淩譽聲音帶了些欣喜:“真的?”
一秒後,他又說:“我還是在車裡等你吧,沒事的。”
席留瓔也沒再邀請。
吃完早飯坐上賓利,兩人在後座,席留瓔很困,這段時間她一直睡不好,腦袋一沉一沉,困得不行,但始終睡不著。
她靠在座背閉目養神,腦袋再次垂下去,她反應過來,要抬頭時,淩譽忽然護住了她的頭。
他把她的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就這樣靠著他躺了一路,從臺恩路到機場,四十分鐘車程,雖然姿勢舒服,但仍舊沒有睡著。
機場幾乎全都是穿校服的學生,卓靈的紫黃校服成一片,一中的藍白校服成一片,司機推著兩人的行李走入機場,幫淩譽處理完託運業務後,恭敬鞠躬離開。
腳紮實地站到地上後,席留瓔算是清醒了一些,但還昏昏沉沉,淩譽看出她實在困,帶她去了vip休息室。
她坐在沙發上睡,淩譽坐在沙發扶手上,讓她靠著,親暱地幫她把垂下去的發絲勾到耳後。
休息室外,鬱鈞漠和管佳音在一起。他們也和席、淩兩人一樣,一個穿卓靈校服,一個穿一中校服,在登機前始終站在一塊兒。
管佳音在低頭玩手機,鬱鈞漠也在低頭玩手機,但他的登機行李箱給管佳音坐著,人站在行李箱旁,鞋頂住滾輪,保證她不會摔倒。
兩對“情侶”,一個在學生背後,一個在學生面前。
一樣是輿論的中心,一樣的親密。
三小時,飛機落地江浦市。
席留瓔走下飛機的那刻感覺很恍惚。
跟著班級隊伍去坐大巴車,一路上聽曾怡禾和柳慕詩對江浦的沿路風景、建築發出驚嘆,她們纏著她問各種有關江浦的問題,她都好脾氣地認真解答。
大巴車開入位於江浦郊區的宣墾山,一路蜿蜒向上,越往山腰開,學生們就越能在層層疊疊的樹木之中窺見度假酒店的建築,發出此起彼伏的驚嘆聲。
大巴車在酒店大門口停下。
席留瓔下車,望向酒店大樓頂層的燙金大字。
“看什麼呢?”曾怡禾在她站在原地愣住的時候幫她領來行李箱,順著席留瓔的視線向上看,讀出這度假酒店的名字,“席蔻。”
接著轉頭對也在看酒店外觀的柳慕詩說:“我聽康濟說席蔻是江浦度假酒店的頭部,學校下血本了啊,住這麼好的酒店。”
席留瓔接過自己的行李箱,跟著他們往酒店裡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