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留瓔沒有應,問題目的同學轉回去了,她也同步轉回去,拿起筆,平靜地開始刷題。
邀請函上寫了,音樂會正式開始的地點在靜庭附近一所劇院,時間在兩周後的週六晚上。
週五放學,席留瓔懷裡抱著一本老師推薦的化學刷題冊,仍然和結對走的學生們格格不入,長發用皮筋低綁在背後。
身後傳來一群男生的說話聲。
她下意識往旁邊讓路,然後那群男生經過她走過去。
席留瓔聽見個熟悉的聲音,腳步變慢。等男生們全部走過去,只留給她背影後,她才看過去。
“週六晚上你有事兒啊?我們都好久沒聚了,最近學習很累啊,你要不把你爸的局推掉吧?”
仍舊在往前慢走,看見那群男生中的鬱耀清。
“不是我爸的局,如果是我爸的局當然推掉跟你們了啊,這不是推不了嘛。”鬱耀清笑著說,“周天我請你們吃燒烤怎麼樣?夠不夠兄弟?”
“夠夠夠!太夠了!”
她看著男生們遠去,鬱耀清在他們中間笑得很開心。
放在衣兜內的手機振了振,席留瓔拿出來看,是淩譽來了新訊息。
他發了張照片。
照片被一杯冰美式佔據大部分。
「淩譽:你們學校這邊新開的咖啡店挺不錯的,你有試過嗎?」
“……”
咖啡店內,淩譽看著手機。訊息發出去已經十多分鐘,對話方塊對面的席留瓔依舊沒有回複。
他認命般放下手機,嘆了聲。
在排隊等單的卓靈學生很多,他坐的不是店裡最惹眼的位置,卻仍然有許多女學生有意無意地往他這邊看。
從他進入咖啡店一直到現在,已經有三個卓靈的女生來向他要過聯系方式,他都沒有給。
淩譽知道自己外形不差,條件更不差。
長夏一中在長夏市各大高中裡排名算靠前,雖算不上重點高中,但也並非容易考上。
加上他家境好,成績始終名列前茅,是老師的寵兒,還是威風凜凜的校排球隊長,男生堆裡的老大。
在一中,他的人際關系盤根錯節。如果週五和誰在球場起了沖突,不需要過個週末再解決事兒,他能在週五晚上就把人查出來,背景、資料、人脈查得徹徹底底,週六就報複回去。
他能幹青春期男孩最下流的事兒,能做風流浪子,也能做翩翩公子,玩人、處事,都有自己一套方式。
他喜歡秩序之外的人和事,不喜歡主動送上門的,用手段的,所以每次有女生主動獻殷勤,他都不會回應。
直到遇見席留瓔。
排球聯賽時他就看中席留瓔眼底那不好惹的勁兒。她看人,總是在友好裡多分鋒利,清醒,自制,有股韌勁兒和沖勁兒,彷彿世間任何災難都打不倒她。只要她想做,不論多難都能做,不論什麼事,她都可以做成。
那時候他才知道什麼叫一見鐘情,也終於明白自己究竟喜歡什麼型別,就是席留瓔那種,一看就不好糊弄,又不愛理人的女生。
所以一旦遇見就想牢牢抓住。
他慢慢喝著冰美式,側臉看店外學生走來走去。
窗外車來車往,人群流動,無數穿著卓靈校服的學生在走動,他們穿同樣的衣服,有同樣疲憊的表情,同樣微弓的背。
千篇一律。
淩譽一口氣把冰美式喝完了,拿上自己的東西起身,經過許多人,到店門口時他正要搭上門把手,它卻同時被另一隻纖細的手搭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