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就後悔了。
驚喜來得太突然了,他從沒說自己有過聖誕的習慣,也沒說要和她一起過,卻毫無徵兆給她帶來了這麼多東西。
在她生病的時候,在哥哥答應她又無奈失約的時候,鬱鈞漠穩穩當當接住她落空的期待。
這種感覺讓她忘記了在他面前是要偽裝的,裝成與他是友達以上、戀愛未滿的物件,裝成一個清醒自立,不會為任何事情動情緒的人。
他回看她的眼神裡也有驚訝,大概是沒見過她這副樣子,覺得很新奇。
所以席留瓔愣了幾秒,尷尬地別開臉。
“你猜是什麼首飾。”他說。
席留瓔不說話了,安靜了好久,眼睛骨碌碌轉了一圈,轉回去,試探地問:“項鏈?”
鬱鈞漠搖頭。
“耳釘。”她指了指他耳朵那個黑色耳釘,“可是我還沒有耳洞。”
“想打嗎?改天帶你去打?”
“疼嗎?”
“有點兒吧。”
“你是不是特別怕疼?上次幫你穿耳釘的時候,我看你特別緊張。”
鬱鈞漠看了她幾秒,移開眼:“沒有。”
“我都看見了,你握緊了拳頭。”
“沒有。”
“你有。”
“……”
“之後你帶我去打吧,好嗎?”席留瓔收回身子,手放在禮物盒的蝴蝶結上,“姐姐小時候打過耳洞,那時候一個耳洞只要五塊錢,但我怕疼就沒打。”
“你怕疼?”
“小時候怕,現在不怕。”席留瓔聳了聳肩,“學花滑的人怕疼,開玩笑。”
語氣頗為得意,鬱鈞漠覺得她那時像只小狐貍般露出了傲嬌的表情,唇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別扯話題,拆禮物。”
“那還能是什麼。”席留瓔邊說邊拆蝴蝶結,“不是項鏈,不是耳飾,那肯定是手鏈了啊。”
她把絲帶全部拆下來,小心翼翼地拆開禮物盒。藍絲絨的首飾盒,正中間安安靜靜地躺著一條純銀手鏈。
兩個掛墜,正中間都鑲嵌了一顆鑽石。形狀,櫻桃和靈芝。
“……”
手鏈上映著聖誕樹燈帶的光,席留瓔有那麼一瞬間的心空,睫毛顫了顫,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捏住那顆小靈芝,指腹來回摩挲著它,心裡漫上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鬱鈞漠在看她。
她的胸口輕微起伏著,別墅很安靜,他沒有問她喜不喜歡這個禮物,只是靜靜等待她的回複。
“鬱鈞漠,”她輕輕地開口,“為什麼要送我這個呢?”
“因為你很想你姐姐。”
“……”輕輕呼吸,“那你想她嗎?”
鬱鈞漠沒有立刻回答。
別墅裡好安靜,好像安靜到能聽見室外落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