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委屈,周旋更多是愧疚,情緒被酒精左右,絲絲入骨。
她控制不住自己,貼向他,越靠越近。
呼吸相互纏繞,在她靠過來前一秒,白行樾偏頭躲開了。她嘴唇碰到他的下巴,留下一處口紅印記。
電量耗盡,周旋再沒力氣做什麼,臉埋進他頸間,睡著了。
白行樾在原地站了幾秒,摸了摸她的後腦勺,抱她進臥室。
周旋睡得不怎麼安穩,呼吸很沉,時不時蹙起眉頭,像夢見了什麼。
白行樾撫了下她的眼角,扯過被子給她蓋上,目光發深。
白行樾承認,回北京後,他確實有意晾著她,不聞不問。
在熱城那晚,他在氣頭上,過後冷靜了,也知道周旋離不開他。但他需要被堅定選擇,而不是做那個被權衡後反複舍棄的那個。
她說他們之間不清不楚。再來一次,他合該斤斤計較,圖一個名正言順。
他給她認清自己內心的時間,等她什麼時候主動且正式地邁出這一步,餘下的步數由他來走。
白行樾最後看一眼周旋,關掉主臥的燈,留一盞臺燈照明,出去了。
門被輕闔上。
睡夢中,周旋莫名流了一滴眼淚。她夢見自己當初親手推開了那個愛她的人。
第二天早上,周旋按生物鐘睡醒,頭疼欲裂,腦子一團漿糊。
知道自己醉酒容易忘事,周旋會控制好量,沒再失態過。時隔多年又一次斷片,她記不清昨晚具體發生過什麼,只記得自己拋下倪聽,和白行樾走了。
靜坐了一會,周旋環視四周,猜到這是他家。白行樾學設計出身,房間隨便一個擺設都不同尋常,黑白灰極簡風,像他本身。
她捋了下亂糟糟的頭發,摸到枕頭旁邊的手機,過一遍重要的微信訊息。
白行樾的頭像跳到首頁,右上角多了個紅點。
周旋一愣,懵了幾秒鐘,點進對話方塊。白行樾還有事,先走了,告訴她早飯和一次性洗漱用品都在桌上。
她反複斟酌,到頭來,只回了個“好”。
過一會,周旋又發一條:明晚有空嗎?想請你吃飯,謝謝你收留我一晚。
白行樾:不一定有空。
周旋:那後天怎麼樣?
白行樾:也不一定。
周旋暫時沒回,掀開被子下床,去洗手間洗漱。
浴室被半扇玻璃門隔開,浴缸裡蓄滿了水,清澈透明。
周旋擠牙膏的動作一頓,猜到這大機率是白行樾昨晚給她放的泡澡水。
周旋放下牙刷,光腳走出去,給白行樾發訊息:大後天我得替胡教授監考,時間有點緊,但如果你有空的話,我一定趕去見你。
隔幾分鐘,白行樾回:就那天吧。
簡單吃過早飯,周旋穿戴整齊出門,等電梯時,忍不住觀察變換的樓層數字,不是很自在。
周旋加快腳步離開這,邊走邊給倪聽打電話,問她身體怎麼樣了,心情好點沒。
倪聽那頭靜得出奇:“身體倒是好得很,情緒也還行,但我現在在派出所呢。”
周旋問什麼情況。
倪聽說:“昨晚我不是和人鬧起來了麼?不知道哪個報了警,造謠我尋釁滋事,警察半夜找上門了,這會兒剛做完筆錄。”
周旋擔心她一個人容易出問題,跟胡教授請了半天假,打車過去找她。
倪聽朋友眾多,三教九流的有,正兒八經的也有,這事說大不大,隨便聯系一個做律師的朋友,輕易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