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導師辦公室的路上,許方歌叫她做好心理準備:“房瑞雪她爸今兒來了,好像要跟校領導商量捐款的事。那關系戶走捷徑不成,改砸錢了,你懂的。”
周旋沒怎麼放心上:“出門在外誰不是為自己,正常。”
許方歌問:“你想好應對措施沒?”
周旋不至於和她交心,淺顯地說:“師母前陣子去外地出差了,這兩天回京。”
許方歌秒懂,笑說:“枕邊風好啊,一旦吹起來,比什麼都強。”
許方歌又說:“師母疼你,知道你平白無故被壓力,肯定會幫你的。雖然明白人各有長,但是周旋,我有時候還真挺羨慕你。你總能逢兇化吉。”
周旋笑了笑,三言兩語將這話搪塞過去。
導師今早有個會,去院長那了,遲遲沒回來。
偌大辦公室,只有周旋和許方歌兩個人。九點整,房瑞雪姍姍來遲,手裡拎著特意買給導師的營養餐。
許方歌皮笑肉不笑地道聲早,做足了面子功夫。
房瑞雪看向周旋,笑說:“喲,回來了呀,你這趟實習走得可夠久的。”
周旋也笑:“走得久點,學得就多點。”
房瑞雪臉上僵了僵。
從研一開始,她和周旋就不對付,從獎學金到各種機會,一直是她單方面明爭暗搶,周旋很少把她放眼裡。
去熱城實習這次,院裡一共兩個名額,她沒爭取到,心裡怎麼可能沒怨懟。
周旋說這話,擺明瞭給她添堵。
房瑞雪輕哼一聲,不再裝作一團和氣:“靠男人有什麼意思,有本事靠自己。”
周旋接下這頂帽子:“其實我們倆沒區別。”
“家人和男人怎麼會一樣?我又沒出賣色相。”房瑞雪聳聳肩,“我可聽說,你跟你那男朋友分了,這下靠什麼?”
周旋不以為意,沒和她爭辯。
又等了十幾分鐘,導師來了,簡單給她們開個小會,把周旋單獨留下。房瑞雪一步三回頭,也想留下,被許方歌找藉口趕緊拉走了。
畢竟涉及到捐贈,學校很重視,房瑞雪家人追得又緊,要院裡盡快給個反饋。胡教授左右為難,再想護著周旋,有心無力。
周旋四面楚歌,跟胡教授下了保證,拿論文成績說話。
胡教授這才鬆了口。
從辦公室出來,周旋頭重腳輕,想去第二教學樓買杯咖啡,經過農園餐廳,聽見鳴笛聲,有人喊她:“周旋——”
周旋被震得眼皮一跳,轉身去看。
寧夷然邁下車,朝她走近。他今天穿得比較正式,白襯衫搭黑褲,西裝外套掛在椅背上,像剛見過什麼人。
學校禁止車開進來,他和以前一樣不低調。
太久沒見,周旋有點恍惚,寧夷然同樣,他上下打量她:“這麼久沒見,瘦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
他講情話的技能一直是滿分,可週旋已經不吃這套,平靜說:“我們倆現在,好像不是隻要碰到了,就非得敘舊的關系。”
寧夷然笑說:“那什麼關系?老死不相往來的陌生人?也不是吧。”
一整晚沒睡,周旋頭疼得厲害,不予置評。
寧夷然說:“知道你這兩天回,我正好來看我爸媽,順路到學校看看你。”
周旋意識到什麼,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你朋友發過動態。”
周旋這才想起,寧夷然有林立靜的微信。
寧夷然表情有些怪異:“不然你以為是誰說的?”
周旋沒搭話:“看也看過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