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不著痕跡一頓,平靜地說:“不好奇,不幹涉你,這還不好嗎?”
白行樾看了她幾秒,說:“挺好。繼續保持。”
周旋看著白行樾拎起外套離開了,門被闔上,帶走了僅存的那點餘溫。
白行樾還沒到門口,一眼看到候在紅色警戒線外的女人。
外頭冷,女人穿過膝的米色大衣,手和臉被凍得通紅,腳邊立一個愛馬仕行李箱,一手拎v,一手拿紅色禮盒,裡面裝著喜糖。
多年未見,那張臉早就變模糊,白行樾基本已經認不出對方。
反倒是女人,等他走過來以後,溫柔似水地說了句:“好久不見,你比以前成熟了。”
白行樾沒作聲。
女人自顧自說:“也是……過這麼多年了,任誰都得有變化。”
白行樾打斷她的回憶,平淡道:“怎麼找來的?”
莊路菁不答反問:“你又把我電話號碼拉黑了?”
“沒必要再聯系,留著做什麼。”
莊路菁不甘心:“你要是真這麼冷漠,那白天我用新號碼打給你,為什麼我還沒說話,你就知道是我?”
白行樾諷刺地勾勾唇角:“號碼歸屬地是上海,能這麼不厭其煩地騷擾我,除了你,沒有別人。”
“你覺得我在騷擾你?”
“不然?”
莊路菁鼻尖泛紅,因為冷,牙齒在打顫:“我以為,你還在生我的氣,或者……恨我,所以才這麼做。”
“別說的好像我們有過什麼一樣。”白行樾不留情面地說,“就算對你有情緒,也該是寧夷然有,不是我。你是他初戀。要是真放不下,你可以拋下你老公,去找他複合。”
莊路菁這些年養尊處優,保養得當,除了氣質變了,外貌和從前比大差不差,講話語氣更柔了:“我大老遠跑過來,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
“你想聽的,不是我想說的。”白行樾耐著性子又問一遍,“怎麼找來的?”
莊路菁說:“寧夷然之前就跟我說過你在這,前幾天朋友告訴我,她碰到你了,身邊多了一個女人……我一沖動,就來了。”
白行樾漠然地笑笑:“那你還慣會沖動。不輸當年。”
聽他提起當年,莊路菁找到了希望:“所以,你還在氣我當年拒絕了你,選擇了別人嗎?”
“你選擇誰是你的事,和我沒關系。”
莊路菁說:“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會拒絕你?”
“沒想過,也不打算想。”白行樾說,“那時候年輕不懂事,叛逆,總想跟我媽對著幹,追你也是因為這點。本來就沒多少好感,更談不上難忘。”
莊路菁帶著急腔說:“那我因為你媽差點被學校開除,受到的那些處分算什麼?”
白行樾說:“我記得我承諾過,會給你補償,是你不要。”
“難道要我去相信一個剛高中畢業的人說的話嗎?”
“怎麼,寧夷然和我不是同歲?”
莊路菁泛起沉默,捏著喜糖的指節泛白,許久才說:“那你要我怎麼辦,我那時看到你就會想起你媽,想起她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
白行樾沒接這話,平聲說:“別再折騰了,好好過日子吧。我對人妻沒興趣。”
氣氛一再變僵硬,比天氣還冷。
莊路菁長呼一口氣,走到前面的垃圾桶旁,一股腦把那盒喜糖扔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