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朗使勁抓住倒車鏡,死死瞪著車裡的人。
橫肉男調轉方向盤,一下把他甩開了。
陳朗踉蹌坐到地上,看著冒煙的車尾氣,把掰下來的倒車鏡砸向地面。
一切發生得太快,周旋想跟去,被白行樾攔住,他把車鑰匙扔她手裡:“乖,去把車開過來。”
周旋攥緊了,囑咐他小心點,小跑向巷口。
幾分鐘後,周旋靠邊停車,白行樾看了她一眼,拎著小年輕的衣領,把人塞進後座。
無需交流,周旋秒懂,踩著儲物格跳到副駕,給白行樾騰位置。
橫肉男已經跑遠,白行樾透過後視鏡看向小年輕:“你們原本打算去哪兒?”
小年輕縮著肩膀,支支吾吾不啃說。
陳朗扭動兩下發酸的手腕,恨不得給他來一拳。
白行樾淡淡道:“知道盜竊文物判幾年麼?”
小年輕一聽這話,苦喪一張臉:“不是大哥,我什麼都沒做啊……我就是個打工的,彪哥讓我歇業一段時間,跟他出去吃香的喝辣的,這不管我事啊。”
白行樾懶得理,驟然加快了車速。
小年輕整個人往前傾,額頭撞在椅背上,疼得吱呀亂叫,招了。
橫肉男外號彪哥,以前道上混的,犯過事,進去了兩年。
這家修車行是他在牢裡認識的朋友開的,本來彪哥今天只是來給車做保養,碰巧看到他們,起了報複心理,又看到陳朗拿著運輸文物的密封箱,這才把心思打到了東西上。
小年輕說,現在治安這麼好,周圍又有監控,彪哥一直在猶豫,但沒想到突然沒人守著那東西,就趕緊把朋友喊來了。
陳朗聽完羞愧得不行,又氣又急。
周旋還是回頭安慰了一句:“人被利慾薰心,不管怎麼樣都會放手一搏的。”
陳朗嘆口氣,把頭垂得更低了。
白行樾問:“所以,他要去和另外三個彙合?”
小年輕連連點頭,朝東南方向指了指,說出一個村名:“他們有個臨時據點,就在那村子後頭。”
“那地方還有別人嗎?”
“沒了沒了。”
白行樾說:“陳朗,現在報警吧,把之前那家黑店和這幾個人都一窩端了。”
小年輕往前湊:“該說的我都說了,那就沒我什麼事了吧?哥……不,我管你叫爺爺,把我放了吧,行嗎?”
白行樾冷笑:“我可沒你這麼不著調的孫子。”
彪哥那輛車沒了倒車鏡,不好開,剛拐進沙漠就被追上了。
白行樾反而放緩了節奏,始終跟前車保持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像遛狗一樣。
快到村子,彪哥終於氣急敗壞,一腳油門踩到底,不管不顧地往前沖,輪胎猛轉,陀螺似的往地上旋,卷出的沙塵暴直奔他們而來。
白行樾目光泛涼,把車開到另一邊,躲過了這波襲擊。
前面是段坡路,黃沙成堆,並不好走。
兩輛車都跑得極快,開到最陡的幾個坡時,周旋整個人忽上忽下,被顛得反胃,差點沒吐出來。
白行樾目視前方,一手扶方向盤,另一隻手貼在棚頂,幫她擋住突如其來的沖力。
周旋再往上顛,頭頂只能撞到他柔軟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