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第一次見面那次。”
白行樾挑了下唇,說:“看見了。”
周旋不覺得有多意外,問:“你當時怎麼想?”
白行樾反問:“你希望我怎麼想?”
“要是真能左右,我倒希望你可以失憶。”
“覺得自己吃虧了?”白行樾說,“實在不行,你可以以彼之道還回來。”
話題有跑偏的趨勢,周旋剛要掰正,擱在茶幾上的手機亮了。
寧夷然打來的視訊通話。
周旋盯著螢幕看了幾秒,側過身,刻意避開白行樾,指腹滑向接聽鍵。
寧夷然坐在車裡,表情有點凝重:“聽王叔說你在工地受傷了,嚴重嗎?”
周旋抿了抿唇:“不嚴重,養幾天就恢複了。”
寧夷然舒一口氣:“本來想買機票去看你的。”
“你忙你的,我沒事。”
簡單聊了幾句,一陣微妙的靜默浮上來。
他們最近的聯系少得可憐,周旋甚至不清楚他每天在做什麼。
寧夷然另起了話題:“你在宿舍嗎?看著不太像。”
周旋幾乎沒猶豫,說:“醫務室。”
寧夷然似乎疲憊得很,揉捏兩下眉心:“那你先好好看病,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通話結束,周旋沒由來地頭皮發麻,腦子亂成一鍋粥。
白行樾沒給她緩沖的時間,一語道破:“你又因為我跟他說謊了。”
周旋表情沒什麼變化:“我只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行樾難得體恤,沒深究。
北京,連刮幾天的風,多雲轉陰。
和周旋視過頻,寧夷然將手機扔到副駕駛座上,閉上眼,眉頭緊鎖住。
半小時前,他還在梁杉家裡。
自那天他把梁杉的聯系方式拉黑後,他們有段時間沒聯系。
梁杉租他的房子當攝影工作室,當初裝修隊是他幫忙挑的,她不清楚細節,前幾天親自來公司,軟硬兼施,叫他把她加回來。
於公於私,他們之間牽扯太多利益,剪不斷理還亂,哪能輕易撇清。
今天下午,梁杉的助理發來微信,說梁杉在家暈倒了,病得嚴重。
寧夷然趕過去時,她人好好的,睡袍下穿黑色修身裙,頭發捲成大波浪,妝容精緻,眼神魅惑,姿態卻高傲。
事到如今,那層窗戶紙已經被捅破,寧夷然自然不會藏著掖著,倚著玄關櫃,氣極反笑:“我看你不是病了,是打算把我吃了。”
梁杉不是矯情的性格,從不掩飾自己的野心和渴望。她笑了一下,說:“晚上想吃什麼?我手藝肯定比你好,做給你嘗嘗——中餐還是西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