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樾瞥一眼,沒接,淡淡道:“直接扔了吧。”
周旋隨寧夷然回到公寓,先去泡了個熱水澡。她偶爾會在他這過夜,衣帽間有單獨的櫃子放她的衣物,有些連吊牌都沒摘。
周旋吹過頭發,隨便找條睡裙套上,回房補覺。
再睜眼已經快到晚上,外頭薄暮冥冥。
入了秋,北京氣候幹燥,寧夷然在她睡覺的時候開了加濕器。門沒被闔嚴,他在客廳和朋友打語音,周旋迷迷糊糊聽到白行樾講話,揚聲器外放,嗓音比平時沉。
她沒細聽,翻身又眯了會。
似醒非醒,周旋做了個夢。
她意外夢見了白行樾。那些片段既割裂又真實——在醫院的洗手間,在她的臥室,他掌心的溫度,和摩挲在她面板表面的觸感。
他噴灑出的熱氣沿鎖骨往下,埋在衣擺內的手正相反,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侵略意味十足。
火中石,夢中身。
沒更進一步,周旋徹底醒了。
被窩裡溫度太高,她出了一身汗,望著天花板發了會呆,腦子一團漿糊。
寧夷然推門進來,點開壁燈。
周旋不適應地眨了下眼睛,手臂搭在眼皮上,呼吸有點混亂。
寧夷然握住她的手,放在手裡揉捏,笑問:“臉怎麼這麼紅?”
周旋沒回答,拄著床沿坐起來,嗓音有點啞:“……幾點了?”
“六點多。”寧夷然從側面抱住她,“有個發小今天生日,說要聚聚,一起去嗎?”
“白行樾也去嗎?”
寧夷然微頓:“突然問他做什麼?”
“他有個u盤在我這,王隊急著要裡面的資料。”周旋說,“你幫我帶給他吧,我就不去了。”
“那我也不去了,陪你最重要。等會兒叫人把東西給老白送去。”
知道寧夷然看重友情,周旋沒讓他為難:“還是去吧,吃頓飯而已。等我收拾一下。”
寧夷然低笑一聲:“好。穿漂亮點兒。”
晚高峰路段擁堵,二環內尤其。下了環城高速,車拐進南長街一傢俬房菜館。
牌匾底下的麒麟石像旁站了個泊車小哥,寧夷然把車鑰匙丟過去,牽著周旋的手往四合院裡走,穿過一條長廊,進了隔間。
除了白行樾,人差不多已經到齊,剛好湊滿一桌,各自帶了家屬。
周旋之前和他們這群人見過,簡單打了個招呼,靠窗落座。
過生日的叫鐘自橫,和寧夷然他們打小一起長大,前兩年調任到外地工作,難得回北京一趟。
周旋和他不熟,只在同一張桌上吃過飯。
鐘自橫是自來熟的性格,見寧夷然帶周旋來了,調侃:“話說咱們幾個,好像就老白是孤家寡人了吧?”
寧夷然幫周旋把外套掛到椅背上,隨口回一句:“他一直是速戰速決的型別,保不齊已經有目標了。”
鐘自橫驚訝:“真假啊?待會兒可得跟他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