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夷然說:“你到時去參加她的婚禮麼?”
白行樾說:“我去做什麼?”
“聽她的意思是,希望你去。”寧夷然說,“我記得你們當初關系挺好。”
“她早就不是我世界裡的人。”白行樾要笑不笑,“更何況,那是你前女友,不是我的。”
寧夷然一愣,笑說:“莊老師要是聽到這話,得傷心了。好歹師生一場。”
白行樾沒搭理他,抬腿要走。
寧夷然說:“誒,送你啊。”
白行樾說:“歇著吧。有空多陪陪周旋,她心情不好。”
第二天,林秀榕做完手術,麻藥勁一過,很快醒了。
體內的纖維瘤體積小,恢複得快,術後再住兩天院,回家靜養即可。周旋讓護工先回去,凡事親力親為,事無巨細。
林秀榕出院那天,寧夷然忙前忙後,開車送一行人回店裡,提前備好了營養品和禮品,大盒小盒,在前院堆積成山。
林秀榕待他很客氣,說來就來了,沒必要買這麼多東西。
寧夷然不卑不亢,笑說:“第一次來,應該的。”
周納在一旁冷眼旁觀。
吃過午飯,到院子裡曬太陽。
林秀榕服過藥,要回樓上休息,走前端來四碗薄荷水綠豆湯,給他們解膩。
周納在打遊戲,抽空喝一口,把另一碗推到白行樾面前,獻寶似的:“樾哥,你嘗嘗,這可是我們這的特色。”
白行樾掃了眼浸在碗裡的白瓷勺,緩緩說:“嘗過了。”
周納問:“怎麼樣?好喝嗎?”
白行樾說:“挺甜。”
周旋在寧夷然旁邊坐著,默不作聲,面上沒什麼情緒。
一局打完,周納切掉遊戲介面,問周旋:“對了,你們什麼時候走呀?”
周旋說:“明早。”
“哦,是直接回工作的地方麼?”
“轉機有點折騰,這次從北京走。”
寧夷然接過話茬:“我和你姐商量過,到時在北京待一晚再回熱城,省得舟車勞頓。”
周納撇撇嘴,噤聲了。
午後陽光刺眼,屋頂的脊腳翹起,銜接著太陽,影影綽綽。
養花飼鳥,疊石造景,這些是林秀榕喜歡做的事。周納看慣了磚砌的門樓和紙糊的明瓦窗,在店裡待得無聊,提議出去逛逛。
周旋忽說:“今天星期六,金雞湖人多,挺熱鬧的。”
周納問:“啊?要去那邊嗎?”
周旋看向白行樾。
周納問白行樾:“樾哥,你想去啊?”
白行樾雲淡風輕地說:“來蘇州是為了玩兒,但也不是非要去哪。”
對面的周旋垂了垂眼。
像在傳遞一個秘密訊號,風吹草動只有彼此知曉。
周旋輕輕皺了下眉,嗓子有點發幹,想喝一口綠豆湯,剛拿起勺子,轉念放下了。
一時沒控制好力道,勺子碰到碗,薄荷葉在水面漂浮,搖搖晃晃。幾滴淡綠色液體濺到桌上,被風一吹,很快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