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白行樾問:“這麼晚了,去哪兒?”
周旋若無其事地說:“庫房。”
白行樾朝她走來,閑散道:“一起。”
“你也去嗎?”
“他們清理出幾塊瓦片,上面刻了主墓的密道入口,我正好要去看看。”
庫房離宿舍不遠,沒幾分鐘就到了。
周旋刷卡進門,桌上放了張a4紙,她登完記,把筆遞給白行樾。
白行樾沒接:“你幫我簽吧。”
周旋彎下腰,胳膊肘拄在桌面,填完了日期,連貫地寫下他的名字。
字跡娟秀,筆鋒輕盈,標準的楷體。
白行樾的視線轉移到她脖頸那一小塊素白的面板,再到腰身,拿眼神丈量,盈盈一握。
他微微咬了下牙齒,無端想起前不久在試衣間,他幫她繫腰帶的時候。
周旋寫完,站直了身體,撞上他深不見底的目光,平靜而坦蕩。
白行樾問:“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周旋算了下時間:“一個小時差不多能清點完——這點時間夠你用嗎?”來都來了,不一起回去未免顯得太刻意。
“足夠了。”
屋子裡濕度正好,有些文物還在藥水裡泡著,需要避光。周旋沒開頂燈,拎一臺手提臺燈,對著清單核對大大小小的物件。
一時無人講話,各忙各的,互不打擾。
忙完手頭的事,周旋扭頭,朝白行樾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倚在桌沿,一隻腿稍稍彎曲,臂彎處架著一個筆記本,拿筆在上面塗塗畫畫。
她走過去,把臺燈往上提了提,幫忙照亮。
周旋看得認真,問:“這是密道的內部構造嗎?”
白行樾說:“八九不離十。”
等反應過來,周旋發現和他離得過於近了,肩膀幾乎貼著他的胳膊。
她不著痕跡往旁挪了半步,光源由下往上,擴散到他臉上。
離得近才發現,這人睫毛長得離譜。
白行樾頭也沒抬,微弱地勾了下唇角:“看我做什麼?”
周旋不答反問:“那你在笑什麼?”
“你覺得我笑什麼?”
周旋沒和他繞來繞去,說:“我剛在想,如果你從事我們這行,應該會有不小的成就。”
白行樾說:“或許吧。”
“之前聽寧夷然說你本科學的歷史,我還驚訝了一下。”
提到寧夷然,白行樾忽說:“我壓根兒沒打算替他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