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樾說不用,坐在了她對面,隨口一問:“老三樣是什麼?”
“菜卷、蘑菇和羊肉。”周旋看向桌上的收納盒,“要吃蒜嗎?”
“不用了。你愛吃?”
周旋給自己剝了兩顆,隨意道:“以前不愛,被寧夷然帶的,慢慢就習慣了。”
白行樾面色寡淡,瞧不出高興與否。
黃昏時分,暮靄浮沉,周旋托腮望星星,感受風從四面八方湧過來。
過了會,等燒烤端上桌,她同他說起那天:“能告訴我,你後來和王隊都說了些什麼嗎?”
白行樾:“沒說什麼,就事論事而已。”
“不管怎麼樣,還是多虧了你,不然立靜可能真得回北京了。”周旋說,“讓那些人主動道歉是一回事,被王隊知道是另外一回事。”
白行樾溫和道:“眼下沒法辭退他們,一時間找不到人頂上。等忙完這陣子,再隨便找個由頭。”
周旋頓了頓,看著他很輕地說:“我都明白的。”
那天從他房裡出來前,白行樾松開她的手腕,對她說了兩句話。
一句:“維族人不壞,只是內部很團結,見不得自己人受欺負。”
另一句:“不用太注意分寸,我給你兜底。”
他當時攔她,卻沒和她一起去,要麼是因為知道她總有辦法解決,要麼是願意嘗試信任她。
無論哪種,話說到那份上,舉一反三,她又怎麼會不明白。
老闆將烤好的兩串虎皮尖椒拿過來,周旋嘗一口,覺得有點辣,就放下了。
白行樾給她倒了杯水,繼續說:“這種人吃軟不吃硬,以後別跟他們對著幹,吃虧的只有自己。”
周旋笑了下:“你對維族人好像很熟悉。”
“哪的人都一樣,少數種族報團取暖是常態。”
周旋沒想過,有朝一日會和他在黃土沙漠的邊際面對面聊這些。
他的閱歷比她想象中豐富得多。
察覺到她的目光,白行樾掀起眼皮:“怎麼這麼看我?”
周旋笑起來:“沒,只是覺得你更接地氣了。”
白行樾不經意地緩緩道:“不是接地氣。”
“嗯?”
“是我們更熟了。”
不遠處攏起一片篝火堆,周旋透過煙燻火燎的光線,對上他的眼睛。
四目相對的瞬間,擱在桌上的手機亮了一下。
周旋拿指尖劃開螢幕,看清訊息後,表情變了變,說不出是驚訝還是驚喜。
白行樾問:“怎麼了?”
周旋邊回微信邊說:“寧夷然來熱城了,剛下高速,馬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