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終於來看妾身了,妾身無時無刻不思念表哥。”赫連珮靠在元胤胸間哭訴一陣,引著元胤向床榻走去,說:“表哥,今天下午留在承微宮陪陪表妹吧。”
元胤如同木頭人一般,如放慢動作般點了點頭。赫連珮牽著元胤的手解自己的衣襟,門突然被開啟,赫連珮脫得只剩肚兜,被冷風一吹冷得渾身起起皮疙瘩,嚇得撿起地上的衣裳披在身上,以為是霍夫人來了,剛要呵斥幾句,看到一身黑袍的赫連太后,忙將所有的話嚥了回去,弱聲問道:“姑母怎麼來了?”
赫連太后身後的一行宮女關了門,她才說道:“來請皇上寫兩個字,皇上寫完了哀家就走,不耽誤你們。”
赫連珮尷尬的躲到屏風後穿好衣裳,元胤已被赫連太后引到圓桌前,她展開聖旨,將蘸了墨的毛筆送到元胤手上,指了指末尾的位置,說:“在這裡寫皇上的名字。”
元胤扭頭看了看赫連太后,又看了看聖旨,殘存的一絲理智讓他遲遲不肯下筆。“皇上,你還是寫吧,反正今天你走不出承微宮,寫了哀家或許能給你個痛快。”赫連太后揪著元胤的頭髮狠聲說,她恨不得現在就掏出匕首在元胤身上捅幾刀,以洩心頭之恨。
赫連珮穿好衣裳出來,見赫連太后面目猙獰的揪著元胤的頭,一副殺人的模樣,驚叫道:“姑母,您要做什麼?”
赫連太后眼中只有元胤,哪裡還管赫連珮,對元胤發號施令說:“快寫!”
赫連珮被赫連太后的眼神嚇道,低頭看了攤開在桌上的聖旨,是禪位給元昊天的詔書和罪己詔,“姑母,你……”
元胤遲遲不肯動筆,赫連太后等不得了,手握著手教元胤寫,元胤抵死不從。赫連珮被赫連太后的舉動嚇到,抱著她的手臂跪在地上哭求道:“姑母,您這是謀朝篡位,若是事發會被誅九族的!皇上身體康健,突然禪位眾臣會懷疑,現在朝臣都是皇上的人,您如何能讓五歲的昊天坐穩皇位?趕緊收收吧!”
赫連太后老而彌堅,哪裡聽得進赫連珮的話?現在只要元胤在傳位詔書上寫下名字,一切就成了,赫連珮不過是她利用的一顆棋子。“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教訓哀家!”赫連太后一腳將赫連珮踢開,“這皇位你坐得夠久了,該還給哀家的孫子了!”她強握著元胤的手,在矯詔上寫上大名。
“姑姑,趁現在霍夫人還沒過來,您趕緊回去吧。她的手段您不是不知道,如果被霍夫人抓住了,我們都完了!”赫連珮爬起來跪走到赫連太后身邊,她亦有私心,只要自己阻止赫連太后逼宮,元胤一定會對她刮目相看,她更想十幾年之後,自己的兒子坐上這個位置。
赫連太后冷笑連連,瘋魔般的捧著赫連珮的臉,聲音出奇的溫柔:“你那點兒小心思哀家還猜不到?你不過是為你自己罷了。你以為憑你的姿色能讓元胤動心?他早就厭棄了你。沒本事卻做著春秋大夢,真是可笑啊!乖侄女,你的好表哥活不長了,哀家給你的是□□,他喝下之後只有死路一條。”
赫連珮摔倒在地,腦子一片空白:“姑母,您說什麼?”
“你的皇上活不成了。”赫連太后眯眼冷笑道,又起身往元胤臉上扇了兩耳光,“快寫!哀家能讓你死個痛快!”
門外輜重聲傳來,殿門被人一覺踹開,來者正是霍夫人:“太后想讓誰死個痛快?”
承微宮已被霍夫人的人包圍,她站在門口,如一尊煞神,手裡握著一把鋒利的長劍,赫連太后帶來的那些人早已被拿下,守在殿內的人已死在她劍下。赫連珮從未見過如此血腥場面,嚇得暈死過去。
元胤也已回神,扭了扭脖子,將聖旨撕成兩半,說:“太后果然好計謀啊,朕自愧不如!”
元胤朝她行了一個大禮,赫連太后氣得臉色鐵青,她自以為線衣無縫的計劃,在他們面前不過是一場笑話。“哈哈哈哈,霍英姿,元胤,算你們狠!”技不如人,這次她輸了,亦無話可說。
“太后爽快,朕也爽快。來人,赫連太后企圖刺殺朕,謀朝篡位,即日起廢黜太后之位,貶為庶人,遷居長亭寺為尼,永不得入宮!容妃赫連珮為其幫兇,賜毒酒一杯!”元胤整理好儀容,冷聲下旨說道。
赫連太后輸人不輸陣,即便計謀落空,仍一身正氣,昂首闊步走出承微宮。
顧清涵渴了要水喝,端上茶水的卻是元胤。顧清涵見他臉紅紅的,問道:“皇上怎麼了?”
“沒事,殿內碳火太旺,燻得臉紅了。”元胤笑答道。
顧清涵將信將疑,不過這會兒卻心有防備,說:“今日的政務皇上處理完了?”
“處理完了,暫時能睡個好覺了。”
顧清涵不明白其中深意,端過水杯一口喝完了。
“睡了這麼久,要不要出去走走醒神?”元胤說。
“好。”
在太液池邊吹了一陣風,元胤臉上的紅腫消了,回到內殿之後興致大好,讓顧清涵彈幾首鬆快的曲子來聽。宮女將箜篌搬到堂中,顧清涵彈了一曲當下宮外傳唱的曲子《東野》。元胤聽著樂聲,手指輕釦案桌敲著節拍,高見進來低聲回道:“陛下,容妃不肯就範,說要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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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胤聽著曲子,說:“她不肯就範,你們就沒法子了?從前怎麼做的,今天就怎麼做。”
“是。”高見領命退下,顧清涵聽到容妃二字,突然停下不再彈奏。元胤睜開眼看她,問道:“怎麼不彈了?”
剛才主僕二人奇奇怪怪,顧清涵問道:“今天皇上去了容妃那裡,剛才妾身聽高大人說什麼容妃不肯就範,可是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大事,赫連太后借容妃之手用□□藥倒朕,企圖讓朕在她擬好的詔書上簽字蓋印,好謀朝篡位。不過現在赫連太后已在去長亭寺的路上,容妃作為她的幫兇,理應處死。”元胤輕描淡寫的語氣,似在說一件與尋常無異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