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條竹葉青,已經死了,姑娘不必害怕。”琉光的飛刀釘在竹葉青的七寸上,竹葉青掙扎幾下後就死了。她拔了飛刀,用手絹擦了幾下後插回刀鞘中,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
“好厲害!”顧清涵驚魂甫定,她身邊的婢女個個身懷絕技,令人驚歎,琉光在四名婢女中武藝是最高的。她想了想,有了新主意。“琉光,你教我幾招吧,如果我以後遇到危險,就有能力自保了。”
“習武並非一朝一夕,奴婢從小練武,到現在才小有成效。練武也要看體質和資質,姑娘現在身子還沒完全康復,等您好些了奴婢再教也不遲。”顧清涵習武一事需經元胤同意,她做不了主。
“也好,再等些日子吧。”顧清涵說。小白趴在她的臂彎處,耷拉著耳朵,無精打采的咬她的袖子。
回到莊子上,正巧看到一主一僕下馬,敲響沒有關上的大門。顧清涵並不認得,問琉光說:“那是誰?”是顧家的人嗎?回來這麼久,她沒見過顧府中的一個人。
琉光也不認得,說:“許是路過討水喝的。現在日頭大了,姑娘趕緊回去吧。”
顧清涵心中失望,她果然是個無足輕重的,顧家怎會在意她?放小白下地,落寞的進了門。
小白歇了一路,張嘴打了個哈欠,恢復精神後朝院內跑去。它調皮,進門後衝那人汪汪大叫了幾聲,咬著他的衣腳不放。顧清涵見了忙訓斥道:“小白,鬆口!”
那人已抱起小白,摸了摸它毛茸茸的頭後交給顧清涵。顧清涵的眼睛迅速從他冷峻的臉上移開,道歉說:“對不住,我的小狗沒教好。”小白卻又不客氣的朝他狂吠幾聲,顧清涵尷尬,臉紅了個透。
“無事,它這麼小一團哪能咬到什麼。”說著又摸了摸小白的頭,小白誤以為他跟自己玩兒,張著嘴巴咬他的手指。
身材高大的男子聲音清朗好聽,不過和他的外表一樣清冷。顧清涵抱著小白後退幾步,撫著它後背的絨毛行禮說:“公子若有難事的話可以告訴管家,我先告辭了。”
她走遠後,高見才說道:“公主已經大安了,臉色比剛回來時好了許多。”
“好了許多並不表示已經全好了,你還得再等等。”章敬聽說元胤來了,放下手裡的醫書就到正廳來見他。“丫頭雖然失去記憶,不過性子和從前一樣。她在這裡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
“她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剛才她看他的眼神陌生至極,沒有一點驚訝,也沒有一刻停留。
“不然怎麼說失憶?她不記得過去的事,但聰明著呢。你看一眼後趕緊回去,不然她會起疑。”章敬趕人說。雖然這麼做不厚道,但他更樂意看到元胤這副心塞不順的樣子。
“走吧。”元胤說。還有七個月,他能等。
“主上,公主說想跟奴婢學武,奴婢不知該不該教。”琉光跑出來問道。
元胤和高見已經上馬,聽到琉光的話,想起去年九月回雒陽前的時候,如果他當時應了,這時孩子們已經出世了。
“你好好教她。”元胤答應說。
顧清涵正在練字,小白吃了狗糧後滿屋子亂跑,汪汪叫著很活潑。
“回來了?那人走了?”顧清涵將寫好的字放在一旁晾乾,繼續寫下一張。
琉光拿起墨錠開始磨墨,回答說:“已經走了,明管事說了,是趕路討水喝的。”顧清涵抬頭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又低下頭繼續練字。
“奴婢想再等上一個月,姑娘的身體再好些了就教您練功。”琉光磨著墨說。
“以後麻煩你了。”顧清涵的字已寫得極好了,看不出像初學者。
初夏的莊子內綠樹成蔭,臨近端午,小丫頭們在樹蔭下的石凳上編綵線作香包,婆子們包粽子。顧清涵看著好奇,坐下一起學。
莊子上有二三十人,顧清涵每人都送了粽子和賞錢,京城也有禮物送來,有布匹、首飾和筆墨紙硯及各類書籍。顧府的家丁將箱子抬進院子,未用飯就急匆匆的走了。
琉光清點了禮品後對顧清涵說:“姑娘別擔心,等再過些日子老爺就派人來接你回去。”
“別多心,我沒想著回去,鄉下挺好的。”也許她在那個家是多餘的,何必回去破壞他們一家和睦?
端午過後,天開始熱起來,新的夏衫已經做好,共有八套,顧清涵在鏡子面前一一試穿。
“姑娘個子高又苗條,穿什麼都好看。”琉珠整理著衣襬說。
“這些衣裳的確好看。”只不過她心裡並不喜歡。原來的她是什麼樣子,她們從不提。但她找不到任何從前的印記,只能從頭開始。
夏日炎炎,天氣越來越熱,草木瘋長,人躲在屋裡不願出門。小白長大些了,不復小時候可愛,這個天裡躲在最陰涼的地方,吐著粉色的舌頭。室內放了冰盆,小白爬在地上,啃著它最喜歡的骨頭。
莊子上的日子平靜如水,每日出門溜彎,跟著女師傅讀書習字,跟隨琉光習武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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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深秋,庭前的銀杏開始落葉。小白在院子裡撒歡,它長大了許多,渾身雪白,但和小時候毛茸茸的樣子比起來醜了太多。總掉毛不說,身體比例不再協調,頭大身子小,腿變得很長,乖巧的狗臉也變成了難看的猴臉。它變的更加調皮,摧殘著院中的花草。
顧清涵剪幾枝晚菊回去插瓶,看到玩得不亦樂乎的小白,知道它長大之後才會變得好看,仍忍不住搖頭感嘆道:“小白越變越醜了,小時候多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