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方的國字臉漢子見他來,問道:“肖三兒,沒走成?”
肖三賠笑說:“今夜人多,來的船太小,我只能明天走。這不想著塗大哥,又給你帶生意來了。”肖三現在換上一副精明商人的模樣,剛才憨厚的漢子已全然不見。
塗老大提著酒壺豪飲一口,打量宴長寧一陣,問:“你要出關?錢準備好了好了嗎?”
宴長寧看著屋裡三教九流的人物,說:“我身上沒有銀子……”
塗老大聽後不耐煩道:“沒銀子還想出關?趕緊麻利的給老子滾!老子又不是做善事的菩薩!”
宴長寧從容的從懷裡摸出五顆金豆子,放了一顆在八仙桌上,問道:“這個可以嗎?”
塗老大看到金子眼睛都直了,不相信的自言自語:“你這窮酸樣怎麼會有金子?該不會是假的吧。”說著,將金豆子放進嘴裡咬,“還真是,不過一個太少了,至少得五個。”說完話後用右手比了個五。
宴長寧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說:“我明晚必須走,要是能成的話,剩下四個明晚走之前給。”塗老大看著不是個善茬兒,人財兩空的事她不會做。
塗老大哈哈一笑,把酒壺嘭的一聲往桌上放,不悅的道:“小兄弟,你太瞧不起我塗老大了,我在這裡幹了十多年,從未失信於人。你要是不相信我,就另尋出路,我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老子受不起這個氣!”
宴長寧把玩著手中的金豆子:“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失陪了。”她拿過桌上的那顆金豆子,轉身就走。
沒多會兒肖三追了上來,邊走邊對宴長寧說:“小兄弟,你別生氣,塗老大就那樣,我剛才勸過他了,他也同意了,大家都是跑江湖的,混口飯吃,哪有有錢不賺的道理?不過塗老大說了,今夜付的定金太少,至少得兩個金豆子才行。”
宴長寧停住腳步,問道:“你真說服了他?”
肖三抹去額頭和臉頰上的汗水,忙道:“是啊,塗老大的脾氣就這樣,得順著他的毛才行。小兄弟,你跟我回去吧,這明夜要走得回去繼續商議。你等會兒說話別太沖了,免得又拖。”
宴長寧猶豫了一會兒,決定和肖三回去一趟。談判有分歧,但好歹定了下來,宴長寧交了三顆金豆子,明天亥時兩刻再給另外兩個,回到小客棧歇息,等著明天到來。
高見敲了門,元胤在屋內說道:“進來。”
高見進來之後,將三顆金豆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案上,站在一旁說:“主上,魚兒上鉤了。”
元胤放下手中的書,“知道了。”
“主上,她是鄴國細作,您為何還要留她在身邊?”在高見眼中,元胤從未做過這種糊塗事,他冷靜理智,不是為美色衝昏頭腦之人。高見更不解,天下美人何其多,怎麼偏偏看上一個鄴國女子?
元胤將收集到的七顆金豆子放在桌上,說:“她是朕的女人。”
高見知道元胤的脾性,不再勸他。
捱過了一天一夜,終於到了晚上。亥時塗老大如約出現,宴長寧將剩下的兩顆金豆子交給他。塗老大掂著兩顆金豆子說:“成,等會兒上船吧,保證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小船從蘆葦叢中駛了出來,停靠在岸邊。等在黑水河岸的人排隊上了船,宴長寧尋了個靠邊的位置坐了下來。船上人多,誰也沒有說話。黑水河面倒映著星空,寂靜的夜中只聽到船槳划水的聲音。
宴長寧靠著船艙,睏意慢慢襲來,沒多會兒就睡著了。船頭的船伕撐著船,速度慢了下來,塗老大坐在船頭,叼著一根野草,看著漆黑的河面。
到了下一處碼頭,塗老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順著登船梯下了小船,貓著腰的上了停靠在碼頭的大船,登上甲板跪在地上,獻上兩顆金豆子,說:“主上,人在小船中。”
元胤一身黑色長衫,站在船頭看著黑水河面,嘴角微微上揚,說:“你辛苦了,下去領賞吧。”順著登船梯走到小船上,宴長寧正靠著船艙睡著了,“你終究還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抱著宴長寧回到大船上,元胤讓婢女伺候她梳洗換裝。船順流而下,靜謐的夜中只有河水流淌的聲音。
次日清早,宴長寧躺在床上伸了個懶腰,發現周遭的情形不對,繼續縮在被窩中,眼睛轉了一圈,白色的紗帳,柔軟的床鋪……她記得昨夜乘船離開黑林關,之後發生了什麼她再也記不得了,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夫人醒了?”守在床邊的婢女無雙小聲的問道。
是她熟悉的聲音,宴長寧頭疼,她又回來了。捂著頭不想見人,到底哪裡出了岔子?
賴床了半個時辰之後才起,任由婢女為她梳洗裝扮,看著屋裡的一切,無奈的搖頭,心中暗自給自己打氣,這次沒走成,還有下一次!
百無聊賴的在荷花池邊的長廊來回踱步,回想著昨夜發生的事,整個黑林關戒備森嚴,怎麼可能從黑水河逃走?前天夜裡出現的那些人全是引她上當的誘餌,她當時離開心切,那行人做得太逼真,所以自己才會上當。指不定元胤怎麼在背後笑話她,她就是一個跳樑小醜!也不知她寫的那封信送走了沒有,真是傷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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