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別兩年,他們就這樣再見面了。
根本給不了她反應的時間,導師已經跟對面三人打完招呼,跟她介紹起三人的身份。
作為一個即將踏入這個圈子的新人,對面的三位都是她未來人脈資源中的一名。
祝及月在導師的介紹下一一打過招呼,輪到李言詔時,導師歪頭看向莊主,表示不好意思,這一位先生她是第一次認識,恐怕需要介紹一番。
莊園主很是幹脆,笑著用英語介紹道,“portant partners of the inery.”李先生,酒莊的重要合作夥伴)
和祝及月的導師握手後,李言詔便將視線落在了祝及月身上。
靜靜等著她向自己問好。
她站在原地,穿著精緻的禮服,漂亮得像個女王,而他,不像是在等對方同自己打招呼,而更像是在等待女王的詔書。
一時間,時隔六年,李言詔發現,自己真正的體會到那個雨夜,小姑娘小心翼翼問他是不是喜歡自己時的緊張與不安。
過了幾秒,就在除開莊主的其他幾人快要察覺不對時,祝及月終於開口。
她還是那副標準的笑,抬著眼,叫他,“李先生。”
她沒說更多問候的話語,她不確定,他們之間能不能再談其他。
李言詔神色一僵,嘴角上揚的唇也頓住。
他就只等來對方一句恭恭敬敬的“李先生”。
把他當做甲方?上司?還是長輩?李言詔聽到祝及月用疏離至極的話音講出她往日最常叫她的稱謂時,心情極度不佳,但他卻並不展現出絲毫。
李言詔哼笑一聲,落在祝及月耳中,攪得她有些不安。
他涵養極好,知道祝及月是不想和他扯上關系,想同他做陌路人才會這樣叫他,他也不拆穿,並不點明他們之間是糾纏恩愛過四年的關系,有太多人,有些話便不能說出口,李言詔點頭,繃著下顎,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導師和莊主是故交,所以便多聊了一陣兒,祝及月在一旁站著,不似剛才那樣積極的融入話題,突然偃旗息鼓安靜下來。
師弟不知道何時偷摸著離開端來一盤水果,揹著導師抬手輕戳祝及月的肩膀,又指了指手裡的果盤。
看到果盤裡的櫻桃,祝及月才想起,她剛才隨口提過一句想吃櫻桃,看來她這個師弟是把她的話聽進去了。
祝及月笑著搖頭,偏頭小聲說不用。
這邊的小舉動全都被李言詔看在眼裡,他眼神晦暗幽深,落在祝及月身上的視線太過明目張膽,祝及月總算察覺到不對,抬眸看過去時,卻發現李言詔正和導師講話。
全程,祝及月一直盡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站在導師身後,思緒已經不在這場展會上。
好在並沒有人提起她,除了李言詔外,無人發現她的心不在焉。
等幾人敘完舊離開時,祝及月才完全回神。
她跟著導師離開,從李言詔身邊經過時,感受到身側的人偏頭將視線挪到她身上,跟隨著她人移動,但祝及月卻並未回頭,依舊平視前方,只是不做聲的悄然把背挺得更直。
從他身旁經過,幾秒的時間,現場聲音嘈雜,她卻分明聽清了李言詔在她耳邊的低語。
“阿月。”她聽見他這樣叫她,聲音很輕,很是柔情,太熟悉了,無數個令人情動,昏暗纏綿的夜晚,他都曾用這樣的語調一遍遍的叫她。
心理和身體已經有了深入骨髓的記憶,她唇微張,差點脫口而出轉頭回應對方,這樣的場景幾乎讓她産生一種他們兩人沒有分開的錯覺。
下一秒,他的聲音繼續落入耳中。
“好久不見。”
這話從她耳邊飄過,激起一陣酥麻,祝及月提起一側裙擺,為這句話,腳步停頓了幾秒,下顎在無知覺間下意識咬緊,顯得她的側臉更加緊致。
他到底是不忍心見到她後兩兩相望,連一句話都沒能說上。
即便她真的能打算將他當個陌路人也無所謂了,李言詔想。
總歸,他是來讓她重新愛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