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言詔那些車的低調不同,蔣皎的車光看外表就很張揚,即便是在學校,她也不會收斂,常開著各種跑車來學校上課。
上車後,蔣皎順手從一旁拿起墨鏡,戴在臉上。
祝及月看了一眼潑墨一般的天色,又看向蔣皎,“晚上也要戴墨鏡嗎?”
蔣皎手搭上方向盤,“我戴個墨鏡顯得比較有氣勢。”
她等會回家說不定還有一場“硬戰”要打。
顧及著祝及月在車上,蔣皎開車比以前收斂許多,跑車硬生生沒了拉風的感覺。
就像是洩氣的皮球一般。
等紅綠燈的間隙,蔣皎手肘搭在車窗,抬了一把墨鏡,突然叫祝及月,“阿月。”
祝及月偏頭看去,因為蔣皎戴了墨鏡,她看不清她眼淚的表情,但她隱約覺得此時的蔣皎,莫名給她一種很破碎的感覺, “嗯?”
“明年過年我訂婚,到時候給你發請柬,你記得來啊。”
說完,蔣皎對祝及月勾唇笑了笑。
祝及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想說的話太多,反倒說不出口,她唇動了動,最終點頭,“好。”
“訂婚了就自由了,到時候我生活費就不歸我爸管了。”蔣皎迎著風,灑脫道。她想的明白,比起愛情,她更喜歡隨心所欲的生活,為了這樣的生活,她付出一點也沒什麼。
關於這場聯姻,蔣皎提得不多,祝及月只知道蔣皎連和對方見面約會都不樂意,還曾放言,“我跟他就算結婚了也只能是各過各的。”
祝及月還挺佩服蔣皎的,很有勇氣,如果換做是自己處在蔣皎的那種情況,她絕不會有信心和一個不相愛的人走進婚姻。
……
公寓安保性很強,蔣皎不是公寓的住戶,沒有登記車便開不進去,所以在公寓門口,祝及月就下了車,兩人道別,祝及月看著蔣皎的車融進黑夜。
她到家時,李言詔還未回來,祝及月也不閑著,拿出自己帶回來的課本就坐在沙發上複習,她不去書房看書,因為她想第一時間知道李先生已經什麼時候回來,所以她更愛在客廳看書,坐下後看見茶幾上擺著她前兩天買來換上的花束,心情更是愉悅兩分,嘴裡哼著歌,一邊翻開書複習。
李言詔臨時參加了個宴會,所以回來得晚了點,臨近十一點多才回家。宴會上不停的有人敬酒,即便他沒喝多少,身上也難免沾染了酒氣,所以進門便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掉,搭在手臂上。
走進客廳後看見祝及月盤著雙腿坐在鋪了毛毯的地面上,面前還擺著一摞書本。
因為李言詔回來得晚,祝及月中途已經洗漱完,換上了她自己的睡衣,純棉質地,奶黃的底色,上面點綴著淺藍色的小兔子,襯得她面板更加光滑。
洗過頭,她的頭發便更加柔順。依舊是用的李言詔的洗發露,李言詔走進,便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剛洗完頭,碎發太多,覺得影響自己看書,祝及月幹脆拿毛絨發圈將額前的碎發全別過去,露出飽滿的額頭。
“你終於回來了。”祝及月抬頭,看向李言詔,尾音稍微拖長,像是埋怨,但又讓人聽起來並不反感,反倒有一種被在乎的快慰。
李言詔原本心情是不大好的。今晚臨時的宴會是父親好友的局,長輩邀請,他這個做晚輩的再不願,也不能不顧父母的面子,所以便拿自己的時間前往赴宴。
原本他以為只是對方生意場上有求於他,所以設下一個鴻門宴,到了地方,對方領著一個同他年紀差不多的女生出現時,他才意會,原來這不只是個單純的鴻門宴。
他神情冷了下來,對著女生也不好發作,最後隨便找了個由頭跟長輩道歉脫身。
穿著睡衣的祝及月坐在客廳等他回家,女孩的臉龐因為燈光的照耀而柔和,或許是因為想要節約一點電費,祝及月並沒有開很亮的燈,只開了一個剛好看書不傷眼的燈,這燈光不過分的亮,也不暗,剛剛好,籠罩著祝及月,他看去,彷彿女孩周身有一層毛茸茸,整個人都溫和發光似的。
李言詔看著這一幕,原本因應酬而有些心煩的情緒頓時平靜下來。
他彎腰,一手插在西裝褲口袋,手臂上還挽著脫下的西裝,低頭想要吻她,在快要抵達祝及月的唇時想起來自己喝了酒,便微微側開頭,用臉頰貼了貼祝及月的臉,忍耐道,“我先去洗澡。”
祝及月被虛晃一槍,神情有些懵,“哦……好。”
洗完澡,李言詔從浴室出來到客廳,發現祝及月還在看書,一點兒沒有風花雪月的心思,他抿唇,又進了一趟浴室,洗了把臉。
他坐在沙發上一陣,祝及月除了他剛落座時給了他一個眼神,便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