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謝挽鄉問。
“我右眼怎麼突然跳起來了?”祝及月手還抵著眼皮,另一隻手端了一杯茶喝。老人常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祝及月感受著自己眼皮傳來的跳動,莫名覺得有些心慌,“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
“你一個大學生還信這些呢?”謝挽鄉認真科普道,“ 眼皮跳不就是眼皮抽筋了嗎?”
見祝及月一臉不安,謝挽鄉想起一個老辦法,“你要是實在不放心,扯張紙粘在眼皮上,這樣就把不好的事壓下去了。”
“我當然不信這個了,我只是開個玩笑嘛。”眼皮的跳動緩解不少,祝及月抬手指向謝挽鄉左右搖晃,“你一點都沒有幽默細胞。”
這時的這個小插曲祝及月並未放在心上,直到晚上回寢室後,她接到了她爸爸的微信電話,說家裡出了一點小事。
祝及月看著微信訊息,眉心擰成麻花,室友們都在寢室忙著自己的事,祝及月怕影響他們,拿著手機到陽臺。
撥通電話時,她將陽臺的門緩緩關上。
寢室樓層不是很高,偶爾還能聽見樓下有學生路過時聊天的聲音。
電話鈴聲響了一陣兒,那邊總算有人接起了電話。
“喂,阿月。”
“爸爸。”
兩人打完招呼後,是一陣的沉默。
雖然是最親近的血緣關系,但真要論起來,其實祝及月和她爸爸的關系可以稱得上生疏二字。從小到大,他們父女一年到頭都見不了幾次面,見面後也不過是一些客套的寒暄。
父女倆的關系一直到高中才有所和緩。
“您微信上說的出事了是怎麼回事?”祝及月率先打破沉默。要是沒事,她爸很少會主動給他發訊息。
電話那頭又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傳來一陣嘆息,“你爺爺奶奶身體有點不舒服,要是有空,你明天給他倆打個電話。”
身體不舒服?祝及月昨天才給爺爺奶奶打的電話,兩位老人說話中氣十足,不像是身體不好的樣子。
“沒其他事了嗎?”祝及月直覺她爸要說的事情沒這麼簡單。
“沒了。”中年男人又簡單詢問了幾句關於祝吉月在學校的事情和近況後便掛了電話。
晚上十點多,對大多數年輕人來說不算太晚,但這個時間點對兩位老人來說已經是很晚了,按照爺爺奶奶的作息,祝及月覺得他們已經休息了,要是以前,她是不會在這時候打電話給兩位老人的,但她想起她爸爸的話,又實在不放心。
祝及月給爺爺打了個電話,那邊接的很快,祝及月立馬就開口問,“爺爺,你和奶奶已經休息了嗎?”
“沒有,我跟你奶奶都睡不著,。”
“怎麼了?”
“你爸,他一天閑不住,淨惹事兒。”
祝及月爺爺的脾氣是極好的,就連小時候最調皮搗蛋的那一段時間,爺爺也沒對他發過脾氣,但眼下,祝及月從爺爺話裡聽出幾分怒意,還夾雜著幾分,年邁的滄桑和無奈。
不清楚事情來龍去脈祝及月也不好多言,只問,“我爸他又怎麼了?”
祝和溢聽到孫女這樣問又不開口了,沉默了一陣兒道,“這跟你又沒什麼關系,你自己安心在京華好好上學就是了。”
“什麼事您都不告訴我,怎麼就知道跟我沒關繫了?”祝及月也不是非得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她只是想確認家裡沒出什麼變故。
“你放心,家裡有我和你奶奶呢。”祝和溢說完就聊起了其他,問祝及月今晚吃的什麼菜,天氣怎麼樣,冷不冷?有沒有買新衣服?
祝及月一一回答完後,問奶奶在哪。
祝和溢聞言將手機拿給坐在一旁的老伴,“孫女的電話。”
祝及月和奶奶閑聊後才掛了電話。
她將手機收回放進口袋裡,放空的看向不遠處,回想起剛才的聊天,她明顯的感覺到爺爺奶奶有事瞞著她。
她爸不說,爺爺奶奶也不說,祝及月想了想,要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能找她媽媽了。便發了條微信去問媽媽。
姜嵐本來就委屈,聽見女兒來問,正是忍不住直接一股腦把話全說了出來,“你爸去打麻將,又輸了好多錢,再加上我又找銀行貸款了點錢去做生意,現在拿不出多餘的錢去還,你爸就只有去找你爺爺奶奶,你爺爺本來是想幫你爸還一點的,就問你爸要多少,你爸一說了個數,你爺爺一聽氣得把電話都掛了。”
“欠了多少?”祝及月聽到事情始末後並不意外,濃密的睫毛輕顫,平靜開口問道。
她爸爸不成器是全家都知道的事實,偏偏她媽媽也不靠譜,本就欠錢,還要去找銀行貸款做生意。
她爸之前被人騙去貸款的錢都還沒有還幹淨,現在又欠一屁股債,真是舊賬未平,新賬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