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聽到李先生叫她祝小姐,祝及月有一絲陌生的感覺,但她又下意識答應,覺得自己回答得似乎有些單調,便又道,“先生叫我祝及月就行。”
不知道為什麼,他叫她祝小姐,她總覺得自己耳根子有些癢,她也不習慣這個稱呼。
李言詔挑眉,尊重她,又重新叫了一遍,“祝及月。”
“怎麼了,先生。”祝及月不知道李先生為什麼一直叫她,微微回頭,但又不敢對上他的視線,目光聚焦在他懸在空中的被擦得錚亮的黑色皮鞋上。
“我叫李言詔。”男人開口,嗓音一如既往地低沉,也依舊好聽,尤其是他念出自己的名字時,聲音不自覺地暗下去。
說完,他不知道從哪拿出一張自己的名片,拇指和食指撚著那張彰顯著他身份的黑色名片,靠著皮椅的背往前微傾,遞給祝及月,“這是我的名片。”
李先生這是什麼意思?祝及月現在還不是很通透的人,對方的話和動作她都看不明白,但她聽清了他的名字。
原來他叫李言詔,和他人一樣,是個低調又大氣的名字。
抬眼看去,一雙修長,骨節分明,指骨略微泛紅的手映入她眼簾。
這雙手好看到過分,像藝術品,就連面板下掩藏的青筋都像是點綴他手的花樣。
黑色的名片和手的白皙形成對比,祝及月看了兩秒,伸出雙手接過名片。
袁譯在駕駛位上,手雖然握著方向盤,但心思已經飄到了身邊發生的事上。
聽見先生主動將自己的名片給祝及月時還是沒忍住扭頭看了後座的男人一眼。
他家先生,有些反常。
“上面有我號碼,有事可以打我電話。”見祝及月捏著那張名片不說話,李言詔緊繃的唇松開,提醒道。
說完,他原本就薄的唇抿起,下顎線更加明顯。
把自己的名片給了一個與他生意往來毫無交集的小女生,李言詔發現自己的不對勁,眉心蹙起一道不明顯的豎橫。
“應該也沒機會吧。”祝及月捏著那張名片,單薄的一張,但很有質感,上面鎏金印花的紋路透露出主人的矜貴和身份。她這樣想著,不小心低聲把話說出口。
話音落下,本就安靜的車內更加寂靜,落針可聞。
李言詔墨瞳微暗,這姑娘說得在理,她一個剛成年還沒步入社會的學生,哪能有事找他,他剛才的話說得太不妥當。
祝及月察覺氣氛不對,腦袋瘋狂運轉,最後挽回道:“好的先生,我會幫您盯住酒店的,有事一定向您彙報。”
他一個大老闆,遞給她一個小員工名片,無論怎麼想,祝及月都只能想出這一個理由。
總不能,是他對她有意思,所以才遞給她名片的吧。祝及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李先生這樣的有錢人見識多,能入他眼必定很難。
李言詔蹙起的眉在聽到祝及月的話後加深,女生一板一眼地說話,但眉眼依舊透出靈動,知道女生誤會他的意思後眉心舒展開,嘴角扯出一抹幅度。
她誤會了,他也不解釋,這樣想總比將他想成一個心懷鬼胎的惡人要好。
他們此行目的地不在城區內,而是在清山縣的一個鄉鎮。
開往鄉鎮的大路不似縣城馬路那般寬闊,兩輛車在路上相遇都得謹慎開過,一路彎彎繞繞,幸虧有祝及月這個本地人指路,不至於讓袁譯在這鄉鎮迷路。
即使一路無阻,車開了兩個半小時才到。
李言詔此行就是為了考察茶園,公司打算在這一片區新建一個度假村。
包括建酒店,遊樂場,騎馬場,高爾夫球場,滑雪場等。
這裡山清水秀,地勢獨特,海拔高,氣候宜人,寧城地處亞熱帶,夏季溫度可達四十度,到時度假村建成,客源穩定。
這裡還未開發,交通不便,逛了周邊環境,心中對這塊地有了價值評估後就叫袁譯開車返回。
按照來時的座位,祝及月自己開門坐上了副駕駛位。
開車前,袁譯接了個電話,叫了對面一聲縈小姐後把手機移向一旁,跟李言詔彙報,“先生,縈小姐起床了,在問您的行蹤。”
外面天氣熱,即使有袁譯打傘,李言詔還是被曬得有些不舒服,正闔眸養神。
按理說這樣來實地考察的工作本不該讓他一個大老闆親自前來。可這專案實在太大,除開商業上數十億的投資價值外,還要和當地政府合作,解決清山縣不好就業的問題。
聞言,李言詔眼皮都未曾抬起,眉心倒是微蹙一陣,“告訴她我馬上就回去,叫她好好待在酒店,別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