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北伽點點頭,原地把身上滿是灰塵的軍綠色薄棉襖和棉褲脫掉,再換回自己的羽絨服外套和褲子。
“今晚見個製片人,他手裡頭好本子不少,你爭取爭取。”肖傑告知他今晚的目的,“多拿幾個獎,早日跟你偶像平起平坐。”
謝北伽本來不想去,沖著他後半句話,果斷地點了點頭,附贈一句:“辛苦肖哥。”
從拍戲片場到平城市區有快兩小時的車程,抵達平城市區已經是晚上八點。
平城不算發達城市,八點其實已經算很晚,更何況前幾天冬至剛過,氣溫越來越低,馬路上別說行人,車都很少。
肖傑一路開車到市內最大的商場,乘電梯上了三樓,帶他進了個包廂。
只夠坐四五個人的小圓桌主位坐著個和肖傑年紀差不多大的男人,肖傑上前介紹:“這位是胡煜胡總,這是我手下藝人謝北伽,前天拿了金玉最佳男主角。”
“您好,胡總,請多關照。”謝北伽禮貌打招呼。
來的路上肖傑就教育了他一通,讓他一會兒打招呼積極主動一點。
胡煜見到謝北伽還算滿意,臉上的肉被他一笑全擠出來:“不錯,比我前幾天見的那幾個好多了。”
兩人坐下,肖傑順著胡煜的話開始全方位介紹謝北伽。
謝北伽起初給自己倒了杯熱茶坐在一旁安靜地聽著,肖傑添油加醋地誇他聽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他忍不住偏頭咳嗽了一聲。
胡煜立刻把目光轉到謝北伽身上,和謝北伽聊天:“小謝拍的這戲叫什麼?”
“《最後一刻》,唐一文導演的戲。”謝北伽答。
“哦哦哦,唐一文我熟啊,去年投過他的戲,”胡煜點了根煙,吸一口,話隨著灰白色煙霧一起飄出來,“《樂透人生》知道吧?他的戲。”
《樂透人生》是個喜劇片,去年暑期檔的票房冠軍。謝北伽還記得自己當時封閉拍攝《撕夜》,拍得精神抑鬱,好不容易得了一天假,開車打算去電影院看電影。
他乘電梯上樓的時候身邊一對情侶就在說這戲還挺好笑的,出了電梯,電影院門口就放著這部戲的易拉寶海報,他沒細看,就掃了眼片名,決定買這個片子。
最後因為某些原因,他站在前臺一番糾結,買了夏日清涼特別電影,一部拍的莫名其妙的恐怖片。
“去年暑期票房冠軍,知道知道。”肖傑邊誇邊給胡煜倒酒。
“主演是那個誰來著?”胡煜抬手摸了摸下巴,“哎呀,想不起來名字,那個,閔星前男友知道吧?”
“周衍明。”肖傑答。
謝北伽心裡也同時出現這三個字。
“對對對,周衍明。”
如果電影主演不叫周衍明,他也許不需要在電影院虛度兩個小時的光陰,看那些東西方鬼怪大亂燉,說起來怎麼不算一場喜劇。
“說到閔星,她現在演的這個戲也是我手裡的,她的戲真的好賣,文藝片有獎項商業片有票房,大家都搶著要她。”
剛剛提到的周衍明還沒個後續,胡煜又說起閔星來,誇了不少話,謝北伽聽得認真,好像在誇自己一樣,身後有根尾巴能翹到天上去。
胡煜誇完,嘆息一聲,又提到周衍明:“哎呀,要是她和周衍明沒分手現在不知道有多好。”
肖傑藉著餘光去看坐在他對面的謝北伽突變的臉色,忍不住幹笑了一聲,順著胡煜的話繼續說:“他們分手也有挺久了吧,差不多六七年?還挺可惜的。”
“是啊,可惜。”胡煜又吐了口煙霧,把還剩大半的煙滅在手邊的骨碟裡,拿起筷子,“不說這個了,吃飯吃飯。”
謝北伽話少,但是一頓飯下來喝的不算少,胡煜覺得這人沒有花花腸子,該喝就喝,當即加了他的微信,說要給他介紹劇組,以後也一起出來喝酒。
飯後,肖傑叫了代駕開車,好脾氣地把人送到酒店。時間太晚沒代駕願意開夜路下鄉,他又幹脆開了個房間在市裡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