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沉星日理萬機,助理抱著一摞五顏六色標簽的檔案等著他簽,周讓月只能等在一邊等著他簽完。
秘書給他倒了茶,笑著跟他說讓他再等會兒。
周讓月也笑笑,說好。
不管周沉星是想晾他一會兒還是真忙,對他來說都算好事,他正好想想怎麼說。
周沉星叫他來一定是因為昨天晚上看到的事,要不絕不會叫他來。
週二哥放下筆,朝周讓月招了下手:“過來。”
他跟招狗招貓一樣。
周讓月把茶杯放下,還是朝他走過去。在他辦公桌前站著,周沉星還是坐著,微抬下巴打量他,跟不認識他似的,周讓月把臉側到了一邊。
周沉星盯著自己弟弟看,他這個小弟是最像他母親的,這也是被打發出國的原因,因為他父親不想看見他。
周讓月自己也清楚,回國參家完外婆葬禮後沒有回家,留在了老家。
等他把周讓月放進這個俱樂部後,他就幹脆住在了俱樂部裡,一個月都不回回家一次。不叫他絕不主動見面。
跟養在外面的一顆樹一樣,有時候都會把他忘記了,當然這也是他自己竭力隱身,降低自己的存在率,非常自覺。
這麼多年,性格養的軟弱可欺,事事隱忍,本來以為他這性子闖不了什麼禍,結果他不聲不響的給他捅出這麼大的簍子來!
喜歡上男人了!
周沉星沉沉的盯著他:“你是缺乏父愛所以才喜歡男的嗎?”
同性戀到底是怎麼形成的,週二哥不知道,所以就依照他自己的猜測說。
周讓月抬頭瞪了他一眼,週二哥不痛不癢,繼續說:“你是缺乏父愛,但你更缺母愛才對,父親你至少每年見一次,”
週二哥看著周讓月霎那間慘白的臉把話停下來,他就是陳述事實,並不是責怪他。
他母親生周讓月時去世。
周讓月活了,母親卻沒了。
他父親便很不待見周讓月,周讓月越像他母親就越不待見,類似於一種近鄉情怯。
所以這麼多年不想見周讓月,這也成了周讓月心裡的結。
週二哥雖然挺同情這個弟弟,但他決不接受他們家出一個同性戀。
“回去就跟他斷了,我還沒有告訴大哥,我想他跟我的想法是一樣的。”
周讓月搖頭:“我不會斷的。”
他還沒有帶著封寒來見他們,封寒都跟他父母說了,而他什麼都沒有做。
他是第一次為自己爭論。
這些年他跟雜草一樣活著,不爭不搶,不在意,不生氣,看著就跟軟糯的糯米團子一樣。
他們說他是佛系,什麼都不在意,聽話乖巧,不是的!
他不是沒有勝負心,不是沒有自己的主意!
是這麼多年沒有搶的機會。是沒有人給他機會讓他為自己爭取,一開始就被厭棄,放逐,除了讓自己想開還能做什麼呢?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身邊有封寒了。他要為他去爭一爭。
周沉星皺了下眉:“你是認真的?”
周讓月抬頭看他,周沉星難道以為他是玩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