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暫且不回峨眉,周旺道:“是這樣,我與你二孃商量著,總不好在女婿家中常住。他縱是富貴人家,我們也正當年,還能幹些活計,不必受他恩惠的,你只管過好日子,莫要顧慮別的。
“咱們是芷江人士,去了峨眉只因你被滅絕師太收做徒弟,爹才跟了你去的。雖然你大了,又嫁了人,爹還是想著,咱們一家人該在一塊兒。你若留在湖州,咱們便在這兒住下,我看城中往來熱鬧,活兒定是不缺的,只是少不得要請你的師姐妹們幫著照看咱們家的屋子。”
原來是為了這事。周芷若怨自己想得不夠周到,竟沒將親爹安置妥當。
她歉聲道:“爹,都怪我。我與趙郎還未商量……趙郎居處不定,天南地北的她都要走一遭,待我問過她,咱們再決定去留,如何?”
她都沒仔細問過趙敏這些年的經歷,但想來她也不會一直在湖州經營。
周芷若傾身向前道:“爹,您放心,就算您不說,女兒心中也是如您這般打算的,我決不會離開您左右。”
有了她這番話,周旺確實放下心來,父女兩又難得說了會體幾話。待他走後,周芷若馬上將守在外頭的侍女召進來,讓她去問問趙敏在哪。
待周芷若走進書房時,看到趙敏正在作畫。
這也是頭一遭。於是還沒走近她就問道:“你在畫什麼?”
趙敏抬起頭對著她笑而不語。
再往前幾步,走到書桌旁一看,那畫上是一名頭戴鳳冠、身穿紅裙的年輕女子,分明正是成親當日的她自己!
趙敏笑道:“如何,我畫得像你嗎?”
畫中人含羞帶怯、嘴角帶笑,任誰來看都能察覺她的喜悅。周芷若試圖回想那時自己是否是這般心境,卻發覺她只記得趙敏對她說過的話、趙敏的笑、貼上自己發燙的身軀時微涼的唇……
她又紅了臉,低聲道:“像。”
這副模樣顯然令趙敏喜愛非常,她擱下筆,湊近了便攬過周芷若的腰,故意在她耳旁調笑道:“好姊姊,怎麼我才問了你一句,你就這般羞赧,是不是想到了旁的什麼?”
這般親暱,令周芷若愈發意亂情迷。但她忽而想起方才才立下的決心,抬起手來推開趙敏的肩膀,怒道:“我才沒有!都怪你,總不肯聽我言語,每日都起不來,害我被我爹取笑。這要是傳出去,我,我還怎麼見人?”
“誰敢傳出去?我們恩愛些,你爹歡喜還來不及,哪有取笑的道理?”
看她還不知錯,又深知自己不如她伶牙俐齒,周芷若終於忍不住去掐她,直逼得趙敏連聲保證日後定會聽從她吩咐才罷手。
好一番嬉鬧之後,周芷若也沒忘了來找她的正事。她將周旺的來意一說,正合了趙敏心意。
“找活計倒是不急。我本就有意要同你到大都去見我爹孃一面,如今正好,你爹與二孃也在,不若將他們也帶去?雖然到時候不可帶他們進王府,但與他們一路同遊不是也極好,說不定這路上還能遇見更適合安家的地方。”
周芷若一聽也覺得是個好主意,立刻去到周旺處轉述一番。
不僅兩位大人樂意,頭一回出遠門還沒見識夠的兩個小兒,她的一雙弟妹也歡喜不已,這事就這麼定下了。
到了夜裡,洗幹淨身子回到房中,看到趙敏已將自己雙手綁在床頭,用著與白日間全然不同的嬌媚模樣道,今夜全憑她“吩咐”時,周芷若模模糊糊地想,若是明日她爹又來找她,自己怕是還要被取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