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7道【書中的明教教眾倒是都忠心不二。】
【天鷹教本來也是從明教分出去的,若真要論忠心,只怕在場諸人都佔不上理。】
這時,殷天正看酒菜都已上齊,執杯而起,豪聲道:“諸位,我天鷹教蟄居此地已久,今日竟得趙公子賞臉,願與我等共襄海事,這便是我們重整旗鼓之時!老夫先敬趙公子一杯,多謝趙公子看得起我天鷹教!”
趙敏也裝模作樣地站起來,口中連道“不敢”,陪著喝了一杯。
有他開了頭,其餘諸人也紛紛起身到趙敏跟前敬酒。先前還顧忌她或許看不慣江湖習氣而收斂的眾人,見她並無絲毫不悅,也都放開聲量手腳,吆喝的吆喝,搭肩的搭肩,令整個廳室都喧鬧起來。
裡頭這一熱鬧,就把外邊的聲響蓋過去了。因而,當院子的半邊大門被砸開時,前廳裡的人都被突然的響聲驚到,有幾個連手中的酒杯都掉了。
殷天正怒拍桌面,厲聲喝道:“怎麼回事?!”
一幹教眾這才從迷濛中清醒過來,甩開手中的杯筷,起身走到院門前檢視。不待他們走出去,剩下那半扇門整塊都被卸下,傾倒到一半時又被一腳踢進了院子裡。
門板厚重,打頭的那人離得太近只好抬手去接但卻接不住,連連後退,他身後三四人見狀趕忙上前一同支撐,才讓他停下來。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他忿然將那門板推到地上,心知這一照面,是自己落了下風,損了教中面子。他正要張口罵巡邏與值守之人偷懶耍滑,從門中向外看去,卻哪裡還有站著的人?只見天鷹教的白袍七零八落地全躺在地上。
這舵主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疑心自己喝多了,眼花了,扭頭去看身邊的兄弟們,看到他們皆是一副見鬼的樣子,縱是再不願相信,他也知道,莊子這是被攻破了,而不是一兩個小賊溜進來搗亂。
他猛一回頭看向殷天正,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了。
“教……教主!”
殷天正已經坐不住了。他面色黑沉,“哼”了一聲,站起來走到院子中央,後面跟著內三堂的三位堂主,即他的一雙兒女,殷野王、殷素素,還有他的師弟李天垣。
趙敏拿出一把玉骨扇微遮著臉,玩味地看著在場眾人。
殷離雙手緊緊扣在桌緣,瞪大了眼睛想找出是誰在作亂。她二孃所生的兒子,殷意也在同一桌。他向來有些膽小,此時雖然木著一張臉,但額頭都開始掉冷汗了。
張無忌對他倒是關切,按在他肩上寬慰道:“阿意莫怕。”
殷天正沉聲道:“素素,你先帶趙公子和孩子們到後院去。”
殷離撲到他身邊道:“爺爺,我不走!我和無忌哥哥能幫上忙!”
殷天正皺著眉頭,輕喝道:“胡鬧!”
他轉頭看見孫女那張賭氣的小臉,又柔聲哄道:“離兒,聽爺爺的話,先跟你姑姑到後頭去避一避。待爺爺收拾了那些不長眼的,你們再出來。”
沒等殷離再說什麼,院子外終於傳來有了動靜。
有一人哈哈大笑道:“不愧是白眉鷹王,連對手都沒見著,口氣倒是不小。可惜你們‘紫白金青’四位護教法王,如今死的死,遁走的遁走,出家的出家,還剩你一人在這荒山野嶺苦撐,真是可憐啊。”
殷天正嗤笑道:“老夫還道是何方神聖來我天鷹教顯威,原來是昆侖派的何掌門。怎麼?何掌門如今獨掌昆侖山卻覺寂寞,要請我等老熟人回去一道敘敘舊?只是昆侖派到底是名門正派,怎麼如今卻連宵小之輩都不如,到別人家不上拜帖不見主人,就大開殺戒?”
周圍的教眾也接連出聲嘲弄。
“教主所言甚是,藏頭縮尾的,算什麼好漢?”
“我看啊,何掌門這是跌進了毒蛇窩,被啃掉了臉皮,這才不敢露面呢!”
這人話音未落,就有一道身影翩然落在他面前,狠狠扇了他兩巴掌,接著又飄出去兩三丈遠,道:“我看你這人,臉腫得跟個豬頭似的,也不曾躲著不見人,何某又有什麼不敢露面的?”